婢女睡眼朦胧地应了一声,强忍着困意开始忙碌起来。丽人又贴心地对众人说道:“今夜这月色如此明亮皎洁,如同白昼一般,根本无需点蜡烛照明。那边的小台石榻正好可以供大家坐下休息。”士人闻言,便将骡子拴在屋檐下那棵高大而粗壮的梧桐树上,然后在石榻上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坐下。丽人微笑着转过头,对妻子说道:“姐姐,这一路上这鞋子穿在您脚上是不是很不舒服呀?想必给您带来了不少麻烦吧?我回家还有其他的代步工具,所以还请姐姐把鞋子还给我吧。”妻子赶忙连声道谢,然后动作麻利地将鞋子脱下来交还给了丽人。
没过多久,婢女就端着一盘盘美味的酒和水果走了过来。丽人亲自拿起酒壶,为大家斟满了酒杯,笑容满面地说道:“姐姐和姐夫久别重逢,这是天大的喜事。我敬您二位这一杯浊酒,衷心地祝愿你们夫妻恩爱,白头偕老。”士人也赶忙端起酒杯,微笑着回敬丽人的好意,说道:“多谢姑娘的美意,这杯酒我一定干了。”一时间,主客之间欢声笑语不断,大家的鞋袜在不经意间交错摆放,气氛轻松而愉快。
然而,士人那双眼睛却时不时地偷偷瞄向丽人,目光中透着几分轻佻。他嘴里还时不时吐出一些轻薄的言语来挑逗她,那话语让人听了不禁面红耳赤。而这对久别重逢的夫妻,竟然没有一句相互关心、嘘寒问暖的贴心话语。那丽人也是眼波流转,眉目含情,口中说着一些暧昧隐晦、令人脸红心跳的话语。妻子只是安静地坐在一旁,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假装听不懂他们的言语,看上去十分愚钝木讷。
随着时间的推移,酒过三巡,大家都渐渐有了几分醉意。士人和丽人的言语也变得更加亲昵放肆起来。丽人再次拿起一个大酒杯,款步走到士人面前,娇嗔地说道:“郎君,这杯酒您可一定要喝了。”士人连连摆手,以自己已经喝醉为由推辞道:“姑娘,我实在是喝不下了,再喝就要醉倒在此了。”可丽人不依不饶,劝酒的态度越发急切起来,她双手叉腰,假装生气地说道:“郎君,您要是不喝这杯酒,就是不给我面子。”士人见状,狡黠地笑着说:“你要是能为我唱上一曲,那我就喝。”丽人听了,没有丝毫的犹豫和羞怯,当即拿起牙杖轻轻敲击着提琴,朱唇轻启,婉转吟唱起来:“黄昏卸得残妆罢,窗外西风冷透纱。听蕉声,一阵一阵细雨下。何处与人闲磕牙?望穿秋水,不见还家,潸潸泪似麻。又是想他,又是恨他,手拿着红绣鞋儿占鬼卦。”她的歌声如泣如诉,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女子对情郎的无尽思念和哀怨。一曲唱罢,丽人娇笑着说道:“这不过是市井间流行的粗俗歌谣,怕是污了您的耳朵。但只因当下流行,我也就姑且模仿着唱唱,让大家乐一乐。”她那柔媚的声音如同夜莺啼鸣,举止间更是充满了轻佻之意,士人被她迷得神魂颠倒,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理智,难以自控。
又过了一会儿,丽人假装喝醉,身子摇摇晃晃,娇柔地起身离开座位。士人见状,也立刻起身,脚步虚浮地紧跟在她身后一同离去。然而,过去了很长时间,他们二人都没有回来。一旁的婢女因为疲惫不堪,早已趴在厢房下呼呼大睡,那呼噜声此起彼伏,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响亮。妻子独自坐在那里,形单影只,心中感到无比的孤寂和尴尬。她望着那空荡荡的座位,回想起刚才丈夫和丽人的亲昵举动,心中像是被无数根针扎着一般疼痛。她越想越觉得难以忍受,于是萌生出偷偷回家的念头。可是,此时夜色苍茫,周围一片朦胧,她竟然完全不记得来时的道路该怎么走。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内心纠结不已,始终无法做出决定。最后,她实在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起身悄悄去查看士人他们的情况。
当她刚刚靠近窗户,就隐隐约约地听到屋内传来断断续续的云雨之声,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犹如一把利剑直直地刺进她的心里。她再凑近仔细倾听,竟然听到了自己的丈夫和那丽人说着平日里夫妻之间才有的亲昵话语,而且毫无保留、肆无忌惮地倾诉着。那些露骨的言辞让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双手不停地颤抖,心也仿佛要从嗓子眼跳出来,愤怒的情绪几乎达到了无法遏制的地步。她绝望地想,与其面对这样的耻辱,不如出门逃到荒郊野外的沟壑之中,一死了之。怀着满腔的悲愤,她毅然决然地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忽然看见弟弟三郎骑着一匹高大威武的骏马疾驰而来。那马蹄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响亮,仿佛是为她带来了一丝希望。三郎看到姐姐,连忙翻身下马,急切地问道:“姐姐,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你会在此?”妻子见到亲人,顿时泪如雨下,那泪水如同决堤的江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