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
程吉安惊愕的目光落在那个残缺不全的男人身上，寒风吹过，掀起他凌乱的乌发，那张瘦削却依旧威严的面孔出现在程吉安眼前。
空洞的眼神并没有减损他的帝王威仪，反倒给他蒙上了一层难以揣测的神秘感。
“怎...怎么办程吉安。”此时的陈丰瑞哪还有先前的半点傲气，他方寸大乱，全把希望寄托在程吉安身上了。
程吉安也无半分，只能安慰道：“先别急，他似乎没有要攻击我们的意思。”
果然，这副裹着龙袍的残躯就像游荡在雪地里的孤魂野鬼般，长剑拖地，漫无目的，只在惨白的雪层上留下漫长的剑痕。
“咱们...慢慢退走吧。”程吉安压低声音，生怕惊扰了不知该如何形容的生灵。
三人压着脚步，一步步向后挪移。
这时，先帝残躯突然止住移动，枯瘦的左手震颤着，连带着干瘪脸颊上的皮肉都开始颤抖。
他扯开嘴唇，却因为缺失了发声器官而没有半点声音发出。
程吉安能看出来，他好像在经受莫大的痛苦。
忽然，他看到残躯仅存的左手上，小指突然坍缩成一个平面，折叠成光影，直至完全消失！
心底骇然，他明白，这是【虚空】的力量！
“是这样？”无数线索在程吉安脑海中突然联络起来，他想起之前消失的村民，以及那些黑衣人口中所说的“燃料”。
是有人在背后操纵，以献祭其他无辜生灵的方式拖延【虚空】消弭先帝身躯的速度！
再加上之前陈丰瑞所说，黑衣人用的是军中刀法，程吉安心底突然一阵恶寒——始作俑者，就是王朝之人！
他不知道这副大帝身躯对李氏王朝的人来说象征着什么，他却知道，这个落寞的王朝在用百姓当燃料维系着最后余烬！
“岂有此理！”程吉安忍不住骂道。
还不等他回过神来，突然耳边传来大长老紧张的声音：“危险，快逃！”
程吉安抬眼，只见先帝残躯似乎被断指之痛折磨的无比愤怒，为发泄虚无的愤怒，他挥舞宝剑，恐怖的剑气瞬间席卷向四面八方。
一股莫大的死亡威胁豁然笼罩了程吉安，他全身如坠冰窟，动弹不得。
那可是帝境强者，即便他仅剩了一只残缺不全的手臂，还并非惯用手，这一道剑气的威势也难以抵挡。
“程吉安，站在老夫后面！”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大长老威武的身形化作一道流光挡在程吉安身前。
“狗皇帝，死了还不忘作孽！”他须发喷张，挥舞起手中重剑，浑身雄壮的肌肉隆起，提起十二分精神应对这一击。
“轰！”
重剑与剑气相撞，巨大的轰鸣声震的程吉安耳膜生疼，一时间烟尘四起，他只能透过烟尘看到大长老身躯的背影。
可那高大的背影轰然倾倒，烟尘散去，程吉安才看清，大长老的胸前留下了一道横过整个胸膛，深可见骨的剑痕。
“大长老！”程吉安目眦欲裂，自己的一点疏忽竟让大长老受了如此严重的伤。
大长老好歹也是圣境之下第一强者，没想到却在这仅存一臂的大帝残躯，随手一招之下险些殒命！
“别管老夫，快走...”往日中气十足的大长老此刻已气如游丝。
可程吉安哪会这个，心一横，他背起大长老的高大的身躯，极速遁走。
可是，刚才那一击造就的巨大声响显然吸引了李龙辕的注意力，五感尽失的他察觉到了程吉安他们的存在！
身体在一点点被虚空侵蚀，本能却驱使着他向程吉安遁走的方向追去。
他发现了代替自己的“燃料”！
程吉安背着大长老在山林中疾行，身旁的陈丰瑞忽然急切道：“不好，他追来了！”
程吉安回头一看，果然，一道明黄色的身影在逐渐放大——他的速度太快了！
“不行，不能把他带回营地！”程吉安心底一寒，倘若自己现在逃回营地，把大帝残躯引回去，还不知会造成多大的杀孽！
目光一凛，他说道：“陈丰瑞，你把大长老带回去，并告知宗主我们的发现。”
“我去把他引开...”
说着，他将昏迷的大长老放到陈丰瑞身上，运转全身气息，向着相反的方向疾驰而去。
陈丰瑞来不及同意，但看着他已经离去的背影，急切一喊：“程吉安，算我呈你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