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古老的殿堂里,香灯冷清,空荡荡的走廊上只有风吹着树叶。
高耸入云的千尺宝塔旁,只有几株松树可供养性。满地的落花无人清扫,屋檐前的蜘蛛网随意地攀爬。架子上的鼓空空地摆着,钟也白白地悬挂着,墙壁上的彩绘布满了灰尘,佛像也模糊不清。讲座寂静无人,禅堂里常常能看到鸟儿出没。
凄凉的景象让人叹息,寂寞的氛围无穷无尽。佛前虽然有香炉摆放,但炉灰冰冷,花也残败,一切都显得空荡荡的。
三藏心中发酸,忍不住眼中流出泪水。
众僧们顶着枷锁,推开正殿的门,请长老上殿拜佛。长老进入殿堂,献上心中的香,叩齿三次。然后转到后面,看到方丈的檐柱上还锁着六七个小和尚,三藏心中十分不忍。等到了方丈室,众僧都前来叩头,问道:“各位老爷相貌各异,难道是东土大唐来的吗?”行者笑着说:“这些和尚有什么未卜先知的法术吗?我们正是。
你们怎么认出来的?”众僧说:“爷爷,我们哪有什么未卜先知的法术,只是我们承受了冤屈和痛苦,无法申辩,每天只能呼天喊地。想必是惊动了天神,昨天夜里,我们每个人都做了一个梦,说有个东土大唐来的圣僧,能救我们的性命,我们的冤屈才能得以伸张。今天果然看到老爷们这般奇特的相貌,所以就认出来了。”
三藏听了非常高兴,说道:“你们这里是什么地方?有什么冤屈?”众僧跪地哭诉:“爷爷,这里叫祭赛国,是西方的一个大国。当年有四个周边国家来进贡:南方是月陀国,北方是高昌国,东方是西梁国,西方是本钵国。他们每年都进贡美玉明珠、娇妃骏马。我们这里不用动武,不用征讨,他们自然就尊我们为上邦。”三藏说:“既然被尊为上邦,想必你们的国王有道,文武大臣也都贤良。”
众僧说:“爷爷,这里的文臣不贤,武将不良,国君也无道。我们这金光寺,向来宝塔上祥云笼罩,瑞气高升;夜晚放出霞光,万里之外都有人看见;白天喷出彩气,四个国家都能看到。因此被视为天府神京,四方夷国都来朝贡。只是三年前的初秋初一,半夜子时,下了一场血雨。天亮时,家家害怕,户户悲伤。各位公卿上奏国王,不知道上天为什么责怪。当时请了道士设坛做法,和尚念经,向上天谢罪。
谁知道我们寺里的黄金宝塔被玷污了,这两年外国就不再来朝贡。我们的国王想要征伐,众大臣劝谏说我们寺里的僧人偷了塔上的宝贝,所以没有了祥云瑞气,外国才不来朝贡。昏庸的国王也不仔细调查。
那些贪官污吏,把我们这些僧人抓了起来,用尽各种方法拷打、逼迫。当时我们这里有三代和尚,前两代已经被拷打致死;如今又把我们这一代抓了起来,戴上枷锁问罪。老爷在上,我们怎么敢有欺心之举,去偷塔中的宝贝呢!万望爷爷可怜我们,以同类相怜之心,大发慈悲,施展法力,拯救我们的性命啊!”
三藏听了这番话,点头叹息道:“这件事真是扑朔迷离,难以弄清楚。一方面是朝廷处理政事不当,另一方面也是你们这些僧人有灾厄。
既然天降血雨,弄脏了宝塔,当时为什么不写奏章向国君说明情况,以至于落到如今受苦的境地呢?”众僧回答道:“爷爷,我们都是凡人,怎么能知道天意呢?况且前辈们都没能弄明白,我们又能有什么办法呢!”三藏又问:“悟空,现在是什么时辰了?”行者回答:“大概是申时前后。”
三藏说:“我本想面见国君倒换关文,可这众僧的事情还没弄清楚,实在难以向国君启奏。我当初离开长安,在法门寺立下心愿:到西方去,逢庙就烧香,遇寺便拜佛,见到宝塔就清扫。
今天来到这里,碰到这些受冤屈的僧人,都是因为宝塔的缘故。你去给我找一把新扫帚,等我沐浴之后,上去清扫清扫,看看这宝塔被弄脏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不再放光的原因又是什么。查明真相后,才能面见国君奏明情况,解救他们的苦难。”
那些戴着枷锁的和尚听了,赶忙跑到厨房拿了一把厨刀,递给八戒说:“爷爷,您用这把刀打开柱子上锁着的小和尚的铁锁,放他去准备斋饭和热水,伺候老爷们用餐和沐浴。
我们这就上街去化缘一把新扫帚来给老爷扫塔。”八戒笑着说:“开锁有什么难的?用不着刀斧,让我那位毛脸的师兄来,他可是开锁的老手。”行者果真走上前去,施展了解锁的法术,用手轻轻一抹,几把锁的锁簧都退了下来。那些小和尚立刻跑到厨房,刷净锅灶,开始安排茶饭。三藏师徒们用完斋饭,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这时,只见戴着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