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人一番畅谈,既各自抒发了词章,又相互联句。不知不觉间,来到了分路的地方,两人便躬身作别。张稍关切地说道:“李兄啊,一路上可要保重!上山的时候仔细着点,留神老虎。要是遇到什么凶险,那可就应了‘明日街头少故人’这句话了!”
李定听了这话,顿时火冒三丈,生气地说道:“你这家伙怎么这么惫懒!好朋友是要相互分担生死的,你怎么能咒我呢?要是我遇到老虎遭了害,你必定会遇到浪翻江!” 张稍听了,赶忙解释道:“我永远也不会翻江的。” 李定气呼呼地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暂时祸福’,你怎么就敢保证自己平安无事呢?”
此时,两人站在岔路口,一个气鼓鼓地瞪着眼睛,一个急忙解释,气氛有些紧张。李定心中对张稍的咒怨难消,张稍则觉得自己只是出于关心,没想到惹得李定这么大脾气。两人的表情都带着几分激动,仿佛这几句对话就能让他们对彼此的态度发生变化。
而周围的环境也似乎在映衬着他们的情绪,风轻轻吹过,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为这场小小的争执增添一丝紧张的氛围。
张稍赶忙对李定说道:“李兄呀,虽说你这么讲,可你还没弄明白呢。不像我这营生,是有把握的,肯定不会遭遇你说的那种倒霉事儿。”
李定一听,皱着眉头反驳道:“你那在水面上讨生活的营生,可是凶险得很呐,到处都是暗暗的、看不清楚的情况,能有啥把握呀?” 张稍却一脸得意,神秘兮兮地说:“你是不知道呀,在这长安城里的西门街上,有一个卖卦的先生呢。我每天都送给他一尾金色的鲤鱼,他呢,就会帮我悄悄算上一卦,传授我一些诀窍。
只要按照他说的方位去做,那可真是百下百着,每次都特别灵验。今天我又去他那儿买卦了,他指点我,让我在泾河湾头的东边下网,西岸抛钩,还跟我说这样肯定能满载鱼虾回来呢。等明天我到城上去,把鱼虾卖了换钱,再买些酒,然后咱们哥俩又能好好聚一聚,接着叙旧聊天啦。”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虽然刚刚还有些小争执,但这会儿又恢复了往日的情谊,随后便在这分岔路口相互告别,各自朝着自己的方向走去,身影渐渐消失在道路的尽头。而那泾河的水依旧静静地流淌着,仿佛在等待着张稍明日收获满满的归来呢。
这正应了那句“路上说话,草里有人”。原来在泾河水府,有一个巡水的夜叉,听到了张稍说的那些百下百着的话。他急忙转身,慌慌张张地奔回水晶宫,着急地向龙王报告:“祸事了!祸事了!”龙王忙问:“什么祸事?”夜叉回答道:“微臣巡水到河边,听到两个渔樵交谈,分别时说的话十分厉害。
那个渔翁说长安城里西门街上有个卖卦先生,算得非常准。他每天送一尾鲤鱼给这先生,先生就传授给他一个诀窍,让他百下百着。要是照这样算准了,那岂不是要把水族都打光了?这样一来,水府还怎么能壮观,又如何能翻波跃浪,辅助大王的威力呢?”
龙王听了十分恼怒,立刻提起宝剑,就要去长安城诛杀那个卖卦的。这时,旁边的龙子龙孙、虾臣蟹士、鲥军师、鳜少卿、鲤太宰等纷纷上前启奏道:“大王请息怒。
俗话说‘过耳之言,不可听信’。大王此去,必定有云跟从,有雨相助,恐怕会惊动长安的百姓,上天也会降罪。大王您隐显莫测,变化无常,不如变作一个秀士,到长安城内去查访一番。
如果真有这样的人,再加以诛灭也不迟;要是没有这样的人,岂不是白白害了别人?” 龙王听了他们的奏请,便放下宝剑,也不兴云雨,走出河岸,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白衣秀士。只见他身姿丰姿英伟,气宇轩昂,步伐稳健,仪态端祥,一举一动都遵循着规矩。他说话遵从孔孟之道,礼貌得体,展现出周到的文化素养。
身上穿着玉色罗襕服,头上戴着逍遥一字巾,整个人看上去风度翩翩。他就这样朝着长安城走去,仿佛是一个普通的读书人,去探寻世间的奥秘。
龙王迈着大步,施展开云步,径直朝着长安城西门大街走去。刚到那儿,就瞧见一群人聚在一起,熙熙攘攘,吵吵嚷嚷的。人群里有人正高谈阔论着:“属龙的今年可是本命之年呀,属虎的和它相冲呢。寅辰巳亥这些属相,虽说称得上是合局,但就怕碰到日犯岁君的情况呢。” 龙王一听这话,心里明白,这准是那卖卜算卦的地方了。
于是,他赶忙走上前去,伸手分开众人,往里面张望着。这一看,只见那屋内的景象十分不凡。 四周的墙壁上挂满了犹如珠玑般珍贵的字画,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