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唐僧师徒三众,历经黄风岭一难,总算是脱难前来。他们马不停蹄,一路西行,不一日,便风驰电掣般行过了那漫长的八百里黄风岭。再往前行,入眼之处,景致陡然一变,眼前出现的竟是一脉平阳之地。
时光仿若白驹过隙,匆匆而逝,师徒几人一路风餐露宿,历夏经秋,眼瞅着周遭的景象愈发透着几分秋意。只见那寒蝉有气无力地在败柳枝头鸣叫,大火星也渐渐向西边滑落,仿佛在诉说着时光的流转与旅途的艰辛。
正行至一处,忽然,一片大水横亘在前,那场面好不壮观。只见河水汹涌澎湃,狂澜滔天,浑波如怒兽般翻滚涌浪,气势汹汹地拍打着河岸,溅起的水花足有丈许高,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三藏骑在马上,瞧见这般水势,顿时面露惊慌之色,忙不迭地高声呼喊道:“徒弟,你看那前边水势宽阔得很呐,怎不见有船只往来行走?这可如何是好,我们从哪里才能过去啊?” 言语间满是焦急与无助。
八戒也瞪大了眼睛,盯着那河水瞧了半天,挠挠头说道:“果真是狂澜呐,这水势如此凶猛,连条船影子都瞅不见,可咋渡河哟,俺老猪看是无舟可渡咯。”
行者心急如焚,当下也顾不上许多,双腿猛地一蹬地,“嗖” 的一声跳向空中。他身形在空中稳稳立定,抬手用手搭起凉篷,极目远眺。这一望,饶是他神通广大,也不禁心头一惊,暗自咋舌,随后落回地面,皱着眉头对师父说道:“师父呵,这可真个是难,真个是难呐!这条河要是论老孙我的本事,只消轻轻把腰儿扭一扭,施展个神通,瞬间就能过去了;可要是师父您,这河水湍急,又深不见底,诚可谓千分难渡,万载难行啊,咱们得想个法子。”
三藏一听,心中更是忧虑,忙问道:“我这里放眼望去,一望无边,到底这河有多宽呐?”
行者神色凝重,如实答道:“师父,我刚刚在空中仔细瞧了,径过有八百里远近。这可不是个小数目,想要硬闯过去,绝非易事。”
八戒在一旁听了,瞪大了眼睛,满脸疑惑,忍不住插嘴问道:“哥哥,你咋就这般肯定,定得个远近之数?俺老猪咋看不出来。”
行者瞥了八戒一眼,解释道:“不瞒贤弟说,老孙这双眼,白日里那可是火眼金睛,常看得千里路上的吉凶。方才在空中,虽说这河上下不知究竟绵延多远,但就我目力所及,这河面的径过足有八百里,错不了。”
长老听闻此言,忧嗟烦恼之情更甚,无奈之下,兜回马缰,正准备另寻他法。忽然,眼角的余光瞥见岸上立着一通石碑。师徒三众见状,赶忙齐步上前来看。只见那石碑之上,刻着三个苍劲有力的篆字,赫然乃是 “流沙河”。再瞧那石碑腹上,还有小小的四行真字,写着:
“八百流沙界,三千弱水深。
鹅毛飘不起,芦花定底沉。”
唐僧看完,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心中暗忖:这般凶险之地,这可如何过得去?徒儿们又该想出怎样的对策呢?一时间,师徒三人围在石碑前,愁眉不展,望着那滔滔河水,陷入了沉思。
师徒们正围在石碑前,眉头紧锁,满心忧虑地看着那碑文,思索着渡河之策。一时间,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因他们的愁绪而变得凝重起来。忽然,只听得那河水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声,浪涌如山,一波接着一波,仿若汹涌的山岭连绵起伏,狠狠拍击着河岸,溅起的水花如暴雨般洒落。
就在这惊心动魄之际,河当中 “哗” 的一声巨响,水花飞溅中,滑辣地钻出一个妖精。那妖精刚一现身,便散发出一股让人胆寒的凶煞之气,模样更是十分凶丑。
瞧他一头红焰般的头发,根根蓬松杂乱,肆意舞动,仿若燃烧的烈焰,在阳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两只圆溜溜的眼睛,瞪得极大,亮似明灯,在那幽暗中闪烁着凶狠的寒光,仿佛能看穿一切,让人不寒而栗。
再看他的脸,呈现出一种奇异的色泽,不黑不青,透着蓝靛般的冷色,仿若那深不见底的寒潭,散发着丝丝寒意;一张大嘴,开合间发出的声音如雷如鼓,低沉而又震撼,恰似那发怒的老龙在嘶吼,光是这声音,便能震得人耳鼓生疼。
他身披一领鹅黄色的氅衣,那氅衣随风飘动,却遮不住他周身散发的戾气;腰间束着双攒露白藤,更衬得他身形魁梧,透着几分粗野与蛮横。最为骇人的是,他项下竟悬挂着九个白森森的骷髅,在河水波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阴森恐怖,仿佛在诉说着他过往的血腥与残暴。而他手中紧握着的那根宝杖,更是寒光闪烁,杖身雕刻着奇异的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