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不瞒你说,自从降了黄风怪,下山来,这一个把月不曾耍棍,我这手早就痒痒得不行了。方才见你和他战得如此甜美,我这心就忍不住脚痒,故就跳将来耍耍的。哪晓得那怪不识耍,这般胆小,见我一来就走了,真是扫兴。” 说罢,还无奈地摇摇头,眼中却闪过一丝狡黠。
唐僧在一旁看着,既无奈又欣慰,这俩徒弟虽说行事莽撞了些,但对自己的忠心却是天地可鉴。当下,师徒三人围在河边,望着那滔滔河水,又开始思索起渡河之策来。
大圣和八戒二人,方才还在为那妖怪的逃脱相互拌嘴打趣,转眼间便又和好如初,两人搀着手,一路说说笑笑,慢悠悠地转回,来到唐僧跟前。
唐僧满心期待地抬起头,问道:“可曾捉得妖怪?”
行者上前一步,挠挠头,略带遗憾地说道:“那妖怪不经打,不奈战,见我一棒抡过去,吓得败回,‘嗖’地一下就钻入水去了,跑得比兔子还快,咱这一时半会儿还真抓不住他。”
三藏眉头紧锁,望着那滔滔的流沙河,忧心忡忡地说道:“徒弟啊,这怪久住于此,对流沙河的一草一木、水深水浅肯定了如指掌。似这般无边无际的弱水,又找不到一条渡河的舟楫,咱们须得寻个知水性的,引领引领才好哩,否则,这河可咋过得去哟。”
行者连连点头,应和道:“正是这等说。常言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那怪在这河里住了这么久,肯定熟知水性。我们如今要是能拿住他,且先不要打杀,只叫他送师父过河,到那时,再做其他理会,如此一来,渡河之事便迎刃而解了。”
八戒一听,拍着胸脯,大包大揽地说道:“哥哥不必迟疑,你先去把那妖怪擒来,俺老猪在这儿看守师父,保管万无一失。”
行者瞅了八戒一眼,笑着打趣道:“贤弟呀,这桩事儿我可不敢说嘴。水里的勾当,老孙我不大十分熟。要是空着手在水里走,还得捻诀,又得念念‘避水咒’,这般折腾一番,才能走得;不然,就得变化做甚么鱼虾蟹鳖之类的模样,我才能下得去水。若论在高山云里,干什么蹊跷异样事儿,凭他什么艰难险阻,老孙都会,那都不在话下;只是这水里的买卖,我确实有些儿榔杭,不太在行呐。”
八戒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得意洋洋地晃着脑袋,炫耀道:“老猪当年总督天河,掌管了八万水兵大众,在水里摸爬滚打,倒学得知些水性,—— 只是吧,却有些担心那水里要是有甚么眷族老小、七窝八代的都来帮衬那妖怪,人多势众,我一个人可就弄他不过,万一不小心,一时半会儿被他捞了去,可咋整?”
行者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上前拍了拍八戒的肩膀,说道:“你若到他水中与他交战,可千万不要恋战,许败不许胜,想法子把他引将出来,等老孙在岸边候着,瞅准时机下手助你,咱们前后夹击,定能擒住他。”
八戒听了,觉得此计甚妙,重重点头,应道:“言得是,我去耶。” 说声去,就麻溜地剥了身上的青锦直裰,脱了鞋,双手紧紧握住九齿钉钯,深深吸一口气,然后猛地一个箭步,双手舞钯,使出浑身解数,硬生生地分开水路,刹那间,水花四溅,如同一朵盛开的巨型白莲。八戒凭借着当年练就的旧手段,跃浪翻波,身形如鱼,灵活敏捷地撞将进去,径至水底之下,一路往前正走,去寻那妖怪的踪迹。
唐僧和大圣站在岸边,眼睛死死地盯着八戒入水的地方,满心期待着他能顺利引出妖怪,解了这渡河的燃眉之急。
却说那妖怪,方才在与八戒、大圣的交战中败了阵,灰溜溜地逃回河中。他在水底深处,大口喘着粗气,许久才缓过劲儿来,胸口还在剧烈起伏,心中暗忖:“今日这两个和尚,好生厉害,差点就着了他们的道儿。”
正思量间,又听得一阵 “哗啦哗啦” 推水的响动,在这寂静的水底显得格外清晰。那怪心中一惊,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定睛观看,原来是八戒执着九齿钉钯,气势汹汹地推着水,一路寻来。
那怪见状,也不示弱,双手紧握住降妖杖,高高举过头顶,当面高呼道:“那和尚!哪里走!仔细看打!” 声音如洪钟,在水下回荡,震得周围的水流都似乎震荡起来。
八戒毫不畏惧,手中钯一横,稳稳架住那怪的攻击,怒目圆睁,喝道:“你是个甚么妖精,敢在此间挡路?莫不是活得不耐烦了,敢阻拦俺老猪取经的去路!”
那怪冷哼一声,一脸傲气,说道:“你是也不认得我。我可不是一般的妖魔鬼怪,也绝非少姓无名之辈,我也曾有过赫赫威名,你这呆子,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