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就站在月下,青衣道袍,背负桃木剑,手拿拂尘。
长髯飘然,好一个道长。
“桃花真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桃花真人的名号就流传了出去。
毕竟那天大婚的时候,皇帝的圣旨上就是直接称呼张正道为桃花真人。江湖人人士现在都以桃花真人为他的正式称呼。
“是啊!”
张正道好像是在和黑影子聊家常一样。
黑影他一眼就看穿了。
尽管他穿着黑色的斗篷,将自己的脸都捂得严严实实,但是只一眼,就看出来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
“你平常也这么穿吗?”
张正道指了指他的衣服,手指头晃了晃的说道。
“这样穿多不舒服。我知道还有些人经常这么穿,白天不出门,出门就穿这身儿……”
“你说的是鬼族?”
黑影子说道。
“你不是鬼族?”张正道再一看,点了点头,“也是,你没有鬼族身上的那股味儿。应该不是和他们一伙的。”
黑影子怒道:“别把我和那群见不得光的人相提并论。”
“你不也没有见光?”张正道好笑,“你看看你,全身上下都包裹的严严实实,这是既想遮掩自己的身份,又想在郡王府中讨口饭吃。有点又当又立啊!”
“什么又当又立?”
“既当表子又立牌坊啊!”
“你——”
黑影子生生的将“找死”两个字咽下去了。
和张真人相比,自己真不够看的,特别他那天大婚的时候,天上的异象就足以说明这个人想要灭了自己,轻而易举。
“说吧,你是什么人?”张正道不再和他废话了。
黑影子不说话。
“你知道我会什么嘛?”
张正道看着黑影子和善的微笑。
黑影子被他笑得毛骨悚然。
“你……你笑什么?”
张正道说:“笑天下可笑之人,你也算是有些术法的人了,自然知道我能够做到一些什么……”
笑容越发的和蔼可亲,说话都温柔起来了。
黑影子浑身都在冒汗。
他从来不出汗的,因为他从来都不知道害怕是什么。这天下还没有让他害怕的人,有的话,也是一个教派里的人,怕什么?
“咱……能别笑了吗?我害怕……”
黑影子终于有些扛不住了,浑身抖得像是筛糠一样。
面对仙人,自己连一点儿反抗的心思都没有。
本来如果今天晚上帮了郡王之后,就立即远遁,再不招惹桃花观的这些人。只要今晚保住了郡王的命,他就能脱身的。
因为也勉强算是完成了承诺。
“害怕就告诉我啊!”张正道慢条斯理的说着,拿起身边的那个酒葫芦,扒开了塞子,顿时整个周围的空气一沉。
对于黑影而言,那酒葫芦里就好像是阎罗殿的刀山火海一样,散发着燃烧灵魂一样的恐怖的凶焰。
张正道却举起酒葫芦喝了一口酒,就像将所有的凶焰吞了下去一样。
转头递给了胡芸英。
胡芸英接过来喝了一口,白了他一眼说:“还不帮一下兰英。”
张正道手一招,之前追着郭兰英的那点寒星就不受控制,直接飞到了他的手中。郭兰英也忽然出现在了张正道的身边,似乎还有些懵,没有反应过来。
“有些意思!”
将纸鸢变成一道杀人的利器,看来这个黑影的背后确实有些门道的。如此看来,在整个皇族的背后,可能有一股保护维护皇权的力量。
随着纸鸢到了张正道的手里,所有施加在纸鸢上的术法就失效了。
纸鸢忽然冒出了一点火苗,随即就成了一团灰,随着微风一扫,灰烬飘散在了空中,消失无踪了。
黑影子的脸色苍白。
这只纸鸢的上面有教主的甚深法力加持,若是被毁掉了,必遭反噬。
远在万里之外的鹤云山上的一座观宇内,正大殿的一名白发老者,正在分享默念心经,忽然之间眼睛睁开,胸口猛地犹如重锤了一下。
一口血喷了出来。
“怎么可能!”
老者看着朝自己快步奔走过来的一名六七十岁的白须白发的弟子,只说了一句话。
“立即召回所有弟子,不得延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