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也愣了一下,看秦守中:“你说什么?你的剑?咦,你的剑呢?你不是剑不离身的吗?剑丢了?”
想想都不大可能啊,这世界上还有人敢偷秦守中的剑?那不是老寿星上吊——活得不耐烦了吗?
“道长——”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恍然大悟了。
死太监立即对秦守中拱手。
“恭喜秦兄了,仙长留下你的剑,想必是对秦兄十二分的满意,算是一个信物了,是也不是?以后千万别忘记老弟啊!”
这姿态放的够低了。
秦守中有苦说不出,讪讪的笑了两声。
看样子,想必是将自己的剑留下来当香火钱了。刚才经过冷水一泡,他算是明白了一件事情,所谓的诚意是什么。
银子,银子,银子啊!
自己那把剑可是欧冶子的儿子亲手打造的,只比欧冶子亲手打造的差那么一丢丢而已,世上罕见的宝剑啊!
也就是只比海天福的龙泉剑差那么一丢丢。
醒悟的太迟了。
要不改天等道长心平气和了,备些银子,再去拜师?
这个想法犹如心头的野草,疯长起来。
日子趋于平静。
临滨镇的街头经常会出现两个老头子,一个穿白袍的,也不知道多少久没有洗也没有补了,都快毁色了,还自以为风流倜傥。
一个脸色惨白,阴气很重,面皮白净,一眼就知道是死太监。
但是这俩老头在街上,就没人敢靠近。
好在他们只喜欢去街上的桂大嫂的酒坊里吃酒,再就是去河边上钓鱼。倒也没有惹是生非。众人也就慢慢的不以为意了。
只不过过了几日之后,老太监不见了。就只剩下白袍老头一个人,形单影只。但是也并没有改变多少。
依旧是逛街、吃酒、钓鱼。
日子过的单调而又缓慢。
直到有一天,在镇子的门口,恍恍惚惚的走来了一个人。
一个衣衫褴褛,浑身吊着破布巾满身血痕的男人。削瘦的身材,加上满身的血迹和浑身的血痂,摇摇欲坠的身体,让人难以一眼看出他的样子。
直到到了镇子内,才有人看着他仔细的认了出来。
“啊呀,这不是阚秀才吗?”
有个在河边洗菜的老大妈终于认出了这个男人,忍不住就惊呼出声了。
街道上还有几个人,赶紧的上前将阚秀才搀扶住了。还有人从河里舀了一瓢水,递到阚秀才的嘴边。
阚秀才嘴巴一张一翕,勉强喝了两口。
嘴里只是轻声的呼唤着。
“女儿……我女儿淑慎呢……”
阚秀才神志迷糊,但是却记得自己的女儿。
阚淑慎,当初女儿刚生下的时候,阚秀才忍不住心中的喜悦,亲自起了个名字叫淑慎。取名来自经书“终温且惠,淑慎其身”。
毕竟寄托了他美好的愿望,想让自己的女儿立身淑良又谨慎。
但是世人多不如愿十之八九。
偏生女儿却又与人无媒苟合,还珠胎暗结。
他这番去陵州府找通判游耽之商议,却被游耽之一家以为敲诈勒索,把人捉了,还吊起来打,打了大半夜,这才放了出来。
放出来之后,人已经面目全非了。
等走回临滨镇的时候,人就只吊着一口气。
“马上去请淑慎,你挺着点。”
话还没说完,阚秀才一口气撑着的一口气散了,身子挺了挺,僵直不动,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