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羞涩。
时知府到底不管了,紧紧的拥住了这个女子。
两行热泪止不住的流。
“时郎……”
夫人也有很多话,但是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记得恍恍惚惚的,好似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境。梦境不是很清晰,只知道身陷混沌,茫然不变方向。
直到忽然之间一道清明的光亮从头顶照射过来,整个人就仿佛梦中惊醒了一样。
“这莫不是还在梦中?”
夫人是知道自己得了不治之症的,即便是头脑清明,也恍然若梦一般,不敢置信。
“不是,不是,我请了真人为你重塑身躯!太好了……”
两人相拥,百感交集,泣不成声。
过了良久,时知府才反应过来。
“夫人,我扶你去房间,你先换身衣服,再去正堂大厅里拜谢真人,我先去招待真人去了,切记,切记,穿的隆重一些。”
夫人浅笑:“正该如此。”
张正道正在大堂里,背着手,仰着头,看壁板上挂着的画作。住客位上都摆满了瓜果零食,还有一个丫头紧张的跟着张正道身边,随时准备听候吩咐。
“不必如此,你站一边就行。”
丫鬟看了看,想了想,纠结了半天,还是听了张正道的,站到一旁去了。
不多时,时知府匆匆过来,换了一身干净的常服。先不落座,而是对着张正道深深的一揖到底,说道:“真人救命之恩,重塑之恩,时某永不敢忘。”
张正道受了他一礼。
张正道说道:“我以离火烧净了你内心的魔障,化成淤泥,淤泥又养成了莲子,结成莲藕,莲藕又重塑了你妻子的身躯,一饮一啄,自有道理。日后切记,谨守本心,造福于民,不可滋生妄念。时候到了,自然会有你的引路人在。”
时知府大喜,又深深一揖。
张正道告辞,时知府有送了一大盘的金银过来,说道:“这都是做官这么多年的俸禄,不敢占用民脂民膏,还望真人不嫌弃,只是一些绵薄心意,不敢与救命重塑之恩相提并论!”
虽然只有四百两银子,但是张正道也不嫌弃,袖子一摆,裹了这银子就走了。
飘然不见了踪影,时知府这才回府去。
如此又过了两日,正是朱镜颜问斩的日子。
本来朝廷处斩犯人,都是刑部审批之后,秋后问斩。但是对于罪大恶极的,案情明晰之后,也可以不在秋后问斩。
朱镜颜杀的是官员,杀官不管在哪个朝代都是重罪,刑部审批之后,也不待秋后,只一来一往京城批复的一个多月时间,即刻处斩就可。
这砍头都还是时知府帮她求来的,按律当剐。
早早的朱镜颜被从牢里提了出来。
坐在囚车上,一路押往城内的刑场。刑场设在鼓楼那边,高高的刑台周围很开阔,可以容纳足够的人来观看。
朱镜颜被提上囚车的时候,内心是平静的。
她看了看四周,也看了看坐监的牢房,忽然就轻松起来。刚才在牢房里,断头酒也喝了,肉也吃了,这两天知府大人照顾,过得好多了,还有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沐浴,换衣,还梳理了头发。
这都是知府大人派人来做的。
虽然没有用到朱镜颜的身体,但是知府大人也很同情她的遭遇。
甚至连女囚问斩的时候,要裸身游街的常例都被他废除了。
一路上虽然也有百姓围观,但是没有人扔臭鸡蛋,菜叶子什么的,很平静的看着朱镜颜,甚至还有人用同情她的目光看着她。
只是在路途中,有个看热闹的憨货,忍不住大声的唱了一句:“十八年后又是一条……一条……”
朱镜颜是女子,不是好汉。唱不下去了,然后被人鄙视。
这让朱镜颜心中很是感慨,心中越发的平静。
死则死耳,有什么大不了的?
任性做自己要做的事情,又有什么可以后悔的?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脸上浮现了笑容,看了看天,天是青色的,仿佛这一刻,会有春雨朦胧而来。
刑台!
这里早就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虽然感念朱镜颜的举动,但是也不妨碍民众看人杀头。特别是被砍头的还是貌美如花的女人啊。
人挤人,都想拼命的往前挤,看的更清楚一些。
“谁特么把我的鞋挤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