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岚州李家灯火辉煌,整个府邸沉浸在欢庆的氛围中。
李家老爷子李重楼的百岁寿宴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岚州的官绅贵族、世家巨商皆盛装出席,宾朋满座,觥筹交错。
大堂正中,李重楼身着华贵长袍,坐在高堂之上,神态慈祥中带着几分得意。
他的儿孙满堂,地位显赫,岚州世家之首的地位无人能撼。大堂内的宾客纷纷举杯,高声祝贺:
“李老爷子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李家繁荣昌盛,实乃我等楷模!”
恭维声此起彼伏,李重楼微微点头,目光中透着一抹满足。
正当他端起酒杯准备回敬宾客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外院传来。
紧接着,大门轰地一声被撞开。
冷风夹杂着肃杀之气直扑而入,原本喜庆的大堂顿时陷入死寂。
众人纷纷看向门口,一队身穿黑衣,腰挂朝廷符节的影卫正整齐列队、
为首的女子手中扛着一柄与自己身形有些不符的巨大的战锤,美目中尽是肃杀之气。
此人正是影卫总管,赵王洛青炎之妻,宁芷。
她冷冷扫视着堂内众人,缓步走入大堂。
沉重的战锤轻轻一摆,竟压得地板发出咯吱的响声。
大堂内众人见到来人,脸色皆是有些苍白。
影卫总管宁芷的赫赫凶名,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可是,宁芷上个月不还在建州查案吗?她怎么会这么快就到了岚州?
“宁大人?您这是何意?”李重楼强自镇定下来,开口问道。
宁芷未答,伸手从袖中取出一份明黄圣旨,冷声开口:
“奉陛下旨意,岚州李家勾结官府、侵吞粮食、欺压百姓,累犯国法,罪无可恕!今日李家上下,包括宾客中涉及违法之人,一律拿下!”
此言一出,大堂内宾客神色骤变。
有人下意识地想往后退,却被宁芷身后列队而入的影卫死死盯住,动弹不得。
宁芷展开圣旨,开始一条条宣读罪状:
“李家李重楼,勾结岚州知府贪污税款百万两,侵吞百姓粮食数十万石,导致全州饥民遍地!”
“李家二房李天寿,私设庄园,强征乡民劳力,致数百人活活累死!”
“宾客之中,崔家崔怀东,欺压百姓,霸占田地;陈家陈卓然,买官卖官,残害忠良……”
每宣读一条罪状,宾客中便有几人面如死灰,瑟瑟发抖。
他们皆是带着希冀的眼神,看向位于主位的李重楼。
那眼神分明是想让他开口说情,已经将这位岚州世家之首看成了活命的最后希望。
李重楼终于沉不住气,站起身来大声道:
“宁大人,今日是老夫百岁寿辰,诸位宾客皆为祝寿而来。您若有何要事,改日老夫自会登门请罪,何必毁人寿宴?”
“您也是京州生人,从小在皇城下长大,这样做岂不是失了体面?”
宁芷冷笑一声:“体面?你们这些满口仁义的蛀虫,榨尽百姓骨血,何曾给过百姓一分体面!”
“我奉陛下之命清算此地,绝不拖延!现在,所有被点到名者,一刻钟内出列投案!否则,满门抄斩,家产充公!”
这番话如雷霆落地,让大堂内顿时炸开了锅。
那些被点名的人有的瘫坐在地,有的面露狰狞。更有人攥紧了身旁的酒杯,眼神中带着一丝绝望和疯狂。
李重楼怒不可遏,一拍桌子怒喝:“宁芷,你敢如此嚣张,莫非要与整个岚州为敌?”
宁芷眸光一寒,将战锤重重地砸在地上,冷声道:“李重楼,我数到十,若无人出列,我便亲自动手,让你们尝尝什么叫血债血偿!”
一时间,大堂内气氛凝重得几乎让人喘不过气。
李家护卫和部分宾客显然已做好殊死一搏的准备,纷纷抽出佩刀或匕首,警惕地盯着影卫的动作。
“十、九、八……”宁芷不慌不忙地开始倒数。
“给我杀!”李重楼忽然一声怒吼,护卫们顿时如潮水般冲向宁芷和影卫。
“铁炮队,上!”宁芷挥手下令。
影卫早已准备多时,铁炮队迅速排成两列,齐刷刷地对准冲上来的护卫开火。
“砰!砰!砰!”沉闷的炮声震耳欲聋,铁炮的射击在大堂内掀起了一片腥风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