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鸣愣了下神,不知为何他听到从宋世文口中说出“你哥哥”这三个字很别扭。
怎么?不是你让老吴用鞭子抽打的时候了?
不是你弃养不认断绝关系的时候了?
人怎么能这么善变?
宋鸣当然在暗中交代了,他还让韩元正找机会弄死宋池,不过这个还要等等才行,连搞出这么多事情让宋池声名很大。
外人不知内情,只知他是首辅大人亲定的县案首,如果突然暴毙,自然会想到是韩家动的手。
韩家也不敢因此败坏声名,只能是等风头过去再说,不过现在看来,很可能他父亲另有嘱咐。
有些棘手了。
宋鸣发现父亲开始对宋池看重了,态度跟原来完全不同。
这个家伙本来是个废材,为什么突然就有了才华,难道之前真是藏拙?还有是真要断绝关系,还是欲拒还迎.......他也有些想不通了。
“我只有你们这两个儿子,我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你们兄弟两自相残杀。”
宋世文声音平淡,却带着警告之意,宋鸣悄然握拳,表面平静,其实已经恨的牙痒,在这之前父亲可从未跟他说过这样的话。
“我明白的父亲。”宋鸣笑着道:“我也想让哥哥回去。”
“还有......此次宁安之行,你原本要显露才能扬出声名,可你却丢尽颜面。”
宋世文又低沉道:“兵法之道你不如他,诗词文章也不如他,这就说不过去了。”
不如他这三个字深深刺痛宋鸣,他不服道:“哥哥背后明显是有梁轻舞在暗帮他。”
“梁轻舞会自己给自己献诗吗?”
宋鸣瞬间不说话了,是啊,梁轻舞不可能自己给自己献诗,所以那首诗只能是宋池当下所作。
“还有那篇文章,难道也是梁轻舞找人给他写的?”宋世文接连质问,让宋鸣哑口无言。
这就完全是敲打了。
“本来想让你拿下梁轻舞能一举数得,结果弄巧成拙。”宋世文阴沉着脸,别的都是小事,唯独这件事让他难受至极。
“梁轻舞立下不世之功,陛下对其很是看重,惊喜之下都要封她为公,被我以女子封公有违礼法拦下,现今二皇子也在想方设法的拉拢她,一旦被二皇子拉拢去,就会成为夺嫡强大助力,你可知后果是什么?”
宋鸣沉默不言。
他知道朝中情势,皇帝虽立太子定东宫,可诸皇子并不安分都争相夺嫡,而皇帝似乎是为了考验太子,对此也并不干涉,反而有助长之势。
因而太子之位并不稳固,在没有真正坐到那个位置上都不能算安稳。
朝中有两大势力,其一便是以当朝首辅宋世文为首的“文党”,以文人君子自居,也被称为太子党,因为宋世文是太子太保。
而今把持朝政,无人能出其左右。
其二便是以当朝次辅陆泰渊为首的“清流党”,他们自诩清流,一心为民。
“清流党”势力自然不如“文党”,甚至在打压排挤之下,还极其艰难,可现在“清流党”却跟二皇子庆王殿下开始走近。
虽说他们没有明确说要支持二皇子夺嫡,但已经有这个苗头。
此次“清流党”冯元出任济县知县就是二皇子运作而成,虽然宋世文换来一个山源府知府的位置,但从本质上来说已经是失手了。
济县可是宋世文的老家,算作是老巢,可现在却被人钻了空子。
能不能查出问题暂且不谈,这本身就打首辅大人的脸。
一旦二皇子真跟“清流党”联合,对太子是很大威胁,可在梁轻舞横空出世后,就出现了一个影响平衡的存在。
偏偏梁轻舞又跟二皇子走的近一些,甚至二皇子还在不同场合表露过对梁轻舞的爱慕,这就很可怕了,如果梁轻舞真的靠近二皇子,太子势力就没有什么优势了,这才是最危险的。
因而宋世文才铤而走险。
如此重大的事情没有做成,现在的问题是,经此之后就彻底把梁轻舞得罪了,本来她跟二皇子只是眉来眼去,现在可能直接倒向了,而且还特别果断。
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本来就是解决问题,结果问题还没解决,却有了更大的麻烦。
而这个问题就是他造成的,宋鸣恨的牙痒,本来他能抱得美人归,把这件事完美的解决,可现在却一团糟,回京之后肯定免不了太子问责。
就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