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苦吃。”
&esp;&esp;沈浊长叹,“还是你好,孤家寡人,一身清静。”
&esp;&esp;看到裴缜眸光低垂,沈浊察觉失言,顿了顿,“两年了,你就没打算再娶?”
&esp;&esp;裴缜黯然摇头。
&esp;&esp;“也别太执着,逝者已逝,活人还得好好活着。”
&esp;&esp;裴缜没有回答。
&esp;&esp;进宅子时,遇上薛管事带着人从外面回来,约莫是挑中的仆役,皆是四十上下岁的强壮妇人。唯独一个年纪不大,皮肤微黑,瘦削高挑,模样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胜在气质清冷,叫裴缜在人群中一眼瞥见。
&esp;&esp;裴缜先到裴老夫人房里请安。裴老夫人见儿子形容憔悴,十分心疼,说了没两句话便赶他去休息了。
&esp;&esp;另一头,何婆满腹疑惑,对薛管事送过来人又是捏又是摸,相看个不停,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相媳妇。
&esp;&esp;健壮仆妇不选,偏选了个瘦骨伶仃的丫头。何婆十分不理解大夫人的做法。
&esp;&esp;她被紫燕整怕了,对年轻瘦削的女人打心眼里不信任。紫燕来到她手底下后,事事要她教,教又教不好,娇贵的像个小姐,挥几下扫帚手酸了,打两桶水腰疼了,干什么都不利落,还要她跟在后面收拾烂摊子。
&esp;&esp;“叫什么名?”
&esp;&esp;“林畔儿。”
&esp;&esp;“会干活吗?”
&esp;&esp;林畔儿面无表情,“会。”
&esp;&esp;“会就好,来来来,你把这几棵树栽了。五小姐不知发什么疯,好好的丁香连根铲了,非要种上紫薇,紫薇有什么好,还不如丁香能闻闻香味儿。”
&esp;&esp;林畔儿按照吩咐挖好坑,把紫薇树一棵棵按进去,土埋严实了,打水浇灌个饱,何婆见她干活利索,脸上露出喜色。
&esp;&esp;午时,何婆带着林畔儿去厨房打饭,饭打回来,自寻个清静地方吃。
&esp;&esp;何婆边吃边打量林畔儿,越打量越觉得她耐看,比紫燕那些个丫头强多了,紫燕乍一瞅怪惹眼的,瞅惯了腻得很,林畔儿就不同,清清淡淡中见韵味。
&esp;&esp;当下笑呵呵问:“多大了?”
&esp;&esp;“二十六。”
&esp;&esp;“哟,瞅着可不像,顶多十六七。”
&esp;&esp;林畔儿没接话。
&esp;&esp;“家里还有什么亲人?”
&esp;&esp;“没有亲人,就剩我一个。”
&esp;&esp;“也没有丈夫?”
&esp;&esp;“死了。”
&esp;&esp;“也是苦命的。”
&esp;&esp;扒两口饭,继续问:“怎么不找个轻松的活计做?像你这样年纪轻轻模样端正的女子,夫人小姐的贴身丫鬟也做得。”
&esp;&esp;“天生做粗活的命,做不了精细的。”
&esp;&esp;何婆发现,林畔儿不爱笑,认识半天了她脸上就没见一丝笑纹,始终一个样子,木木的,冷冷的。不过她越是这样何婆越喜欢,与府里其他眼尖嘴利的小妖精相比,她这个不言不语的性格十分合她意。
&esp;&esp;“你刚来府里,料想还不熟悉,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我。”
&esp;&esp;“进来时看见一位穿大理寺官服的爷,是哪位?”
&esp;&esp;何婆见林畔儿终于主动跟她搭话了,愈发眉开眼笑:“那是缜二爷,在大理寺做寺丞,裴家数他脾气好,很能体恤我们下人。然而好人不好命,娶个妻子不到二年上吊死了,死的时候肚里还揣着孩子。真是造孽哟!”
&esp;&esp;“好端端为什么上吊?”
&esp;&esp;“谁知道呢,下面人都怀疑鬼上身。打那以后二爷一蹶不振了好久,近半年做好做歹的才缓过来。”
&esp;&esp;林畔儿默默扒饭。
&esp;&esp;何婆是个话匣子,一旦打开收束不住,当下事无巨细把裴家的情况给林畔儿筛上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