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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大夫人讪讪道:“陆家夫人当着他的面跳了楼,二叔受了不小的惊吓,不一定是为姓林那丫头。”
&esp;&esp;“你甭唬我。”老夫人抹泪道,“他隔三差五地把薛林贵叫去,问人找没找到,薛林贵平时办事挺利落,唯独这件事上拖拖拉拉,不像他的风格。”
&esp;&esp;大夫人悄悄转眸看裴绪。
&esp;&esp;裴绪慢悠悠咽下嗓眼里的茶,开腔道:“长安城那么大,她随便猫去哪里,我们找起来不啻大海捞针。我做哥哥的,岂有不盼弟弟好的道理,不说旁的,只说他病的这些日子,我和他嫂子有哪一点没尽心尽力?像他死了我们才高兴这种话娘大可不必说。”
&esp;&esp;老夫人眼泪抹得更凶了。
&esp;&esp;沈浊来时撞上紫燕端着饭菜从里面出来。
&esp;&esp;“他吃没吃?”
&esp;&esp;“吃没吃你长眼睛不会看?”紫燕一脸嫌弃地快步走开。
&esp;&esp;“这丫头,嘴上生疔了!”脚下一不留神,被门槛绊了一下,险些摔跤。笑嘻嘻进去,见裴缜半卧在床上批阅卷宗。
&esp;&esp;沈浊一把抢下来:“你都成什么样子了,还看这些劳神的东西,不要命了!”
&esp;&esp;“六位寺丞,非逐一复审不可完结,岂有因我一人之故拖慢进度的道理?快还我。”裴缜伸出一只手来,苍白的皮肤下蓝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骨节处处分明。
&esp;&esp;“瞧你这手,都快瘦成枯枝了。真搞不懂,你又不是第一次见着死人,怎么一个邹玉盈就把你吓得一病不起了?”沈浊一屁股坐到裴缜床上,“要说吓人,邹元佐才叫吓人呢,被生金子折磨了两天两夜不死,自己划开肠子取出里面的金子,才算一命归西。”
&esp;&esp;“邹元佐的事是我疏忽了。”
&esp;&esp;“你那时病着哪有闲心顾及这些,再说谁又想得到,罪魁祸首都死了,凶手依然没有放过邹元佐,不过他死了也好,烂人一个!”
&esp;&esp;裴缜没有附和,顿了片刻问:“你来有事吗?”
&esp;&esp;“你不说我都忘了。你猜我今个儿碰见谁了?”
&esp;&esp;“谁?”
&esp;&esp;“你猜嘛。”
&esp;&esp;“花四娘。”
&esp;&esp;“你怎么知道?”
&esp;&esp;“你那点儿贼心思我不知道?”
&esp;&esp;“嘿嘿。我是说在花四娘的酒馆里,你猜我碰见谁了?”
&esp;&esp;“她丈夫?”
&esp;&esp;“你存心找病呢!”
&esp;&esp;裴缜难得一笑:“好好好,我不找病,你也别叫我猜,直说得了,我实在没那份精神。”
&esp;&esp;这回沈浊倒不磨叽:“之前你身边那个丫头,姓林的。”
&esp;&esp;“畔儿!”裴缜猛地坐起身子,“她怎么会在花四娘的酒馆?”
&esp;&esp;“做沽酒娘呗,她又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小姐,有人养着。”
&esp;&esp;裴缜穿衣下床。
&esp;&esp;沈浊诧异:“你干嘛?”
&esp;&esp;“带她回来。”
&esp;&esp;“一个丫头,叫下面的人领回来不就完了,犯得着你亲自跑一趟,你还病着,午饭也没吃……”
&esp;&esp;裴缜压根不听他说,叫紫燕去吩咐门房备马车。
&esp;&esp;“还真去啊,好歹先吃口饭。”
&esp;&esp;“到酒馆再吃。”
&esp;&esp;不管不顾地跑去了花间酒肆。
&esp;&esp;酒肆里林畔儿忙活着给各桌客人端酒上菜,裴缜下了马车,驻足观看半晌。沈浊莫名其妙:“走啊,傻站着干嘛。”
&esp;&esp;当先走进酒肆。
&esp;&esp;“哎哟,沈狱丞真会照顾我生意,上午来的,晌午刚过又来了,这回喝什么酒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