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被击溃了,他哆嗦着唇,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无法与之对话,因为她遗世独立的姿态,天下间的一切世俗礼法都不适用于她。
&esp;&esp;近两个月来长安相对太平,没发生什么惨绝人寰的凶案,大理寺官员相对轻松不少。其中却不包括寺丞。
&esp;&esp;中央没什么要案,地方上频出。六位寺丞复审案件,此时聚在一起署名。裴缜对蓝玉县的一桩命案颇为在意,凶手画押招供时自称匕首刺中死者胸口,然而匕首的尺寸却和作为证物的血衣上的刀口不符,委实不符合常理,故而署名时批注了不予通过的字样。
&esp;&esp;大理寺有制,六位寺丞共同复审地方各州的案件,有一位寺丞有异议案件便不能通过存档。往往需要大理寺少卿会同六位寺丞重新复审。
&esp;&esp;此次由崔少卿主持会审,他命六位寺丞畅所欲言。
&esp;&esp;六位寺丞中的白寺丞道:“蓝玉县的县令叫窦献忠,出了名的糊涂蛋,该是他搞错了,打回原籍重新改过即可。”
&esp;&esp;黄寺丞补充:“蓝玉县不是第一次犯这种错误,这个窦献忠一点儿不长记性。”
&esp;&esp;崔少卿问道:“大家都同意打回去修改吗?”
&esp;&esp;“我不同意。”裴缜道,“方才白、黄两位寺丞也说了,窦献忠糊涂,常犯错误,焉知只是笔录有错,案子不错?我细细研读过卷宗,此案疑点颇多。势必得打回重申不可,并派人前往蓝玉县督办。”
&esp;&esp;众人闻言沉默,蓝玉县距长安城千里之遥,谁也不愿出这趟公差,饱尝风霜之苦。且回来还要面对堆积成山的卷宗。
&esp;&esp;“大理寺人手不足,千里迢迢跑去督办没必要吧?”白寺丞悻悻插了一嘴。
&esp;&esp;“我认为有必要。”裴缜不肯退步。
&esp;&esp;崔少卿见此情形,道:“督办不督办也不是眼下能定下来的,还需等我禀明杜正卿再做决定。今天就这样,散了吧。”
&esp;&esp;挨到散值,裴缜回到家里在林畔儿的服侍下服了药。他身体固然复原,但据大夫交代,还是得喝上一段时间的汤药,巩固巩固。
&esp;&esp;喝过药,林畔儿递上一碟蜜饯给他吃,裴缜摆摆手,任由药的苦意在口腔中弥散。
&esp;&esp;“不苦吗?”
&esp;&esp;“不用你管。”
&esp;&esp;他任性地回她。
&esp;&esp;林畔儿微怔:“二爷在跟我怄气吗?”
&esp;&esp;“谁跟你怄气了。”
&esp;&esp;苦意回味悠长,轻易不散,以为消失了,蓦然又起,一层一层叠加,次第分明地苦。林畔儿尝过,深晓其中滋味,不管三七二十一拈起一粒蜜饯往裴缜嘴里塞去。
&esp;&esp;见他不肯配合,厉害道:“不准吐!”
&esp;&esp;裴缜果真含着不吐。
&esp;&esp;林畔儿手上粘了糖液,琥珀淡金,黏黏腻腻,下意识含进嘴巴里。裴缜看她舔舐手指,脸颊泛起红晕,羞耻地转开头。须臾,又直勾勾地盯着她看,“过来。”
&esp;&esp;林畔儿乖巧走过来。
&esp;&esp;他轻轻一拉她便跌入他怀中,她看着瘦,分量却不轻,压在他身上竟有些喘不过气来,好在椅子够大,往边上挪开一点儿,她变成侧卧在他怀里。他捧住她的脸,忽然觉得不满意,拉起她到梳妆台前,取出之前买的口脂,旋开,以指腹蘸取,认真涂她唇上。末了叫她抿抿,林畔儿轻轻抿一口,再看镜中的自己,貌似真的因这一抹红艳而增添了些许姿色。
&esp;&esp;可惜没有维持多久就被裴缜吻得凌乱,他不要命地吻她,掠夺她的一切,大掌隔着衣服摸她、揉她,她呢,也像一个物件,任由他摆弄——意识到这点的裴缜猛然止住。
&esp;&esp;林畔儿不解道:“二爷怎么了?”
&esp;&esp;“畔儿……你、你……”他想了半天,终于想起来要问什么,“你开心吗?”
&esp;&esp;“嗯?”
&esp;&esp;“我们做这种事的时候你开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