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
&esp;&esp;萤娘看见紧随而至的众人,明白事情败露,仓惶地笑起来,笑着笑着喉间发出喝喽喝喽的喘气声。仿若行将气绝。
&esp;&esp;好半晌,声音消失。萤娘平复下来,直视着黄惜的眼睛说:“没错,是我干的。”
&esp;&esp; 橘颂篇(十二)满匣珠翠
&esp;&esp;“你承认杀害冯广白了?”沈浊迫不及待冲进来质问。
&esp;&esp;黄惜尚沉浸在萤娘伪造信件的震惊中,沈浊的话不啻于又一个惊雷炸响,“什么……萤娘杀害广白……不可能,怎么会有这种事,我不信……”
&esp;&esp;“不信就对了。”萤娘拉着黄惜坐到床边,以防她虚弱跌倒,“大理寺这帮饭桶,没本事抓凶手,见一个怀疑一个,没准儿哪天还要怀疑到你头上。”
&esp;&esp;沈浊声色俱厉:“张萤娘,方才是谁亲口承认伪造信件?”
&esp;&esp;“我伪造信件又如何?”萤娘嗓子未愈,声音沙沙的,“难道因为我伪造了一封信,就断定我是凶手吗?你们大理寺就是这样断案的?哼,连我一个没读过书的妇人都觉得草率!”
&esp;&esp;“你既不是凶手,何故伪造信件,扰乱办案方向。岂不是杀人之后心虚,以此转移视线?”
&esp;&esp;“是啊萤娘,你为何装作广白给我写信?”黄惜茫然地看着萤娘。
&esp;&esp;不同于与沈浊对话的锋利,面对黄惜,萤娘的眼神蓦然柔软,切切道:“为何……你说为何,自打冯大哥失踪后,你便失魂落魄,茶饭不思,甚至当着我的面说轻生的话。我真怕你一时想不开,所以才出此下策……姐姐,你别怪我好吗?”
&esp;&esp;“原来是为我,我一向软弱,没了广白好似没了主心骨,魂魄都丢了……连累你为我操心。”
&esp;&esp;“姐姐说的哪里话。打我家那个短命鬼去后,街坊四邻觑我是个寡妇,恨不得欺负到头上来。只有你真心待我。”
&esp;&esp;“萤娘……”黄惜泪眼盈盈。
&esp;&esp;两人竟尔抱头痛哭。全情投入旁若无人之态惹得沈浊不知如何是好,频频回顾裴缜。
&esp;&esp;裴缜只是好整以暇地看着。
&esp;&esp;哭声渐歇,萤娘拭去黄惜眼角滂沱的泪:“那颗人头没准说就是冯大哥的,姐姐也该抱有一线希望,善自保重才是,别忘了你还有宝儿,切不可做糊涂事。”
&esp;&esp;黄惜声线堵塞,唯有不住点头。
&esp;&esp;沈浊气煞,吼道:“张萤娘,你以为单凭几句话就能洗脱掉你身上的嫌疑吗?”
&esp;&esp;“说我有嫌疑,你们来查好了,查出证据,我愿赌服输。”
&esp;&esp;“既然你身正不怕影子斜,想必不惧我们搜屋子?”一直未做声的裴缜突然发话,不给萤娘任何拒绝的余地,果断吩咐,“沈浊,找几个人手,将这座房子彻彻底底搜查一遍,一个角落也别放过。”
&esp;&esp;萤娘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然话已出口,只得凭他们去。
&esp;&esp;陈中发搓手道:“裴寺丞,那我……”
&esp;&esp;“你可以走了。”
&esp;&esp;陈中发如蒙大赦,欢欢喜喜去了。
&esp;&esp;裴缜对灶膛格外在意,沈浊带人回来,他。菜刀用完竟也不归位,大喇喇躺在案板上。裴缜扫过粘着菜叶的刀背,目光移至近旁刀架,刀架上搁着一把剔骨刀一把斩骨刀。裴缜单拎出厚重的斩骨刀,迎日光观其刃,有二三微小崩口。
&esp;&esp;沈浊凑上来,屈指轻弹刀身,回音略显沉闷。
&esp;&esp;“熟铁的,熟铁韧性最好,能用崩了口,这是砍什么了?”
&esp;&esp;“自然是砍骨头了。”萤娘在黄惜的搀扶下走进来,脸上病容未去,全靠一股犟劲儿撑着,“猪骨、羊骨、鸡骨、鹿骨……用的年头久了,再韧的刀也免不了卷刃崩口,官爷怎么连这个道理也不懂?”
&esp;&esp;“大抵他们不做饭的缘故。”黄惜天真地插嘴。
&esp;&esp;“可不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