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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在想什么呢?
&esp;&esp;在想等你死了,我不会要嫁给你哥吧。
&esp;&esp;李承玠来到孟追欢房中时,她正一只手撑着下巴,对着灯花微微出神,李承玠对她还是那副老样子,云珞退位为太上皇,会常住于太极宫,我们也可以时常去探望。
&esp;&esp;俄而,李承玠身子又僵了僵,欢娘,我们分开吧。
&esp;&esp;孟追欢一愣,李承玠,你这是什么意思?
&esp;&esp;在孟追欢将两个孩子对换身份后,她想过李承玠质问她、诘责她、一段时间不理她,却唯独没想过是这样一句风平浪静的我们分开吧。
&esp;&esp;欢娘,我累了,你总得让我歇歇,李承玠沉默了半响,我如今只想守着阿新平安长大,守着我们的秘密永远不被人知晓。
&esp;&esp;那好啊,李承玠,孟追欢吹灭烛火,她怕李承玠看到自己的泪花,漆黑一团中她缓缓说道,从今往后,我们各自嫁娶,两不相干。
&esp;&esp;供养石窟低矮,他佝偻曲身只为描摹她的脸,如今她就在黑夜中低低啜泣,他却再也不敢看了。
&esp;&esp;李承玠将自己的虎口掐出一道道血痕,咬牙道,某麾下都是武夫粗人,朝中各方势力虬结,还需要夫人多加指点。
&esp;&esp;孟追欢话中似是带了哭腔,长安诸事繁多,还要请王爷照拂,
&esp;&esp;李承玠照拂、孟追欢指点,从今日起,他们可以是促膝把酒的多年老友,可以是连宗结派的朝中朋党,就再也不是念过催妆诗、结成铜镜钮、饮尽合卺酒的爱人。
&esp;&esp;孟追欢昨夜蜷缩在被窝里泪水止也止不住,今天却要强打起精神开门迎客。
&esp;&esp;从前她姨母薛观音得势之时门庭若市,仕人攀附谄媚、逢迎巴结,如今门前却鞍马稀少、冷落凄清。
&esp;&esp;幸而薛观音颇爱培植旁支学子,供养读书、举荐入仕,因此如今在朝中能说得上话的官员也有二三十数,虽都不身居高位,但在大梁官场人人都能写折子,人人争当谏臣的风气下,一人一口唾沫也是能淹死人的。
&esp;&esp;孟追欢召来这些人,只说让他们写折子大行立长论,对李承珩多加溢美之词。世家大族虽不会明面参与夺嫡之事,但私下为皇子招兵买马、亦步亦趋的事儿从来只多不少。这些人受薛观音、孟追欢恩惠颇多,自然大举联合同僚进言。
&esp;&esp;这么一去二回,如今大梁官场上为着立储一事也算是人声鼎沸。
&esp;&esp;不久后,孟追欢竟收到了李承珩的帖子,邀她去平康坊南曲饮酒,从前都是她拿别的男人取乐,敢以她为乐的,李承珩倒是第一人,孟追欢叫来府上打手,准备好生会会李承珩。
&esp;&esp;脂粉华妆、瑰逸艳色,平康坊是销金窟、也是烟花地。
&esp;&esp;平康坊的假母见惯了穿胡服的娘子,待到她出示了帖子,就将她往席上引。
&esp;&esp;那是一清幽敞亮的厢房,窗印梅花、炉烹雪水、抱月琵琶,李承珩惬意地随着乐声哼唱。
&esp;&esp;孟追欢心里清楚,李承珩再荒唐也不会叫她瞅见他的风月事,遗憾地叹了一口气。
&esp;&esp;李承珩喊她过来坐下饮酒,只说要行个酒令,他做明府,喊她做律录事
&esp;&esp;酒令中,有威望的人当监令,负责监督整个酒令活动,大家以称呼县令的尊称叫他明府。明府下面有两个人,律录事和觥录事。
&esp;&esp;。
&esp;&esp;在酒令中,律录事专管负责宣酒令、判对错,一般都是名妓们的专职。
&esp;&esp;孟追欢在心中白他一眼,满桌的名妓娘子,却要让她做律录事,显然是心存戏弄之意。
&esp;&esp;李承珩却亲自为她斟了一杯酒,由不得她不当,便以琵琶为题做一首诗来,我们律录事娘子乃是百代诗人冠冕孟白甫的女儿,由她评判最好不过了。
&esp;&esp;孟追欢面色如常,只当无事,却私底下伸出手到李承珩袖管里,狠狠掐了一大口,他竟也不动,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