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八点半,晚饭因凌楼的工作推迟了好几个小时。几粒米在凌楼喉咙搔首弄姿群舞了一番,他用劲咳嗽了几声,米被咽了下去,但喉咙里还是有些痒。他狠狠瞪着凌穹,眼珠像两颗随时都可能蹦出的弹珠。老好人和杨燕背对着她,她肆无忌惮地向凌楼做着鬼脸。
&esp;&esp;凌楼读书那会儿高考前夕伙同几个学生爬墙泡网吧,从墙上跳下时崴了脚,偏偏与他同行的几人只顾去网吧抢到座位,留他一个人在暗黑的夜色中。他躺在地上骂了一阵同行者,躺累了想再站起来时,尝试了多次却是徒劳。万般无奈下他只好自己拨通了110。那时手机极少见,他存了好久的钱才买了同学一个旧的。杨燕知道他买了同学的旧手机心里心酸,同老好人商量了给他买了部新的。这下有手机可真发挥了大作用。
&esp;&esp;他是想叫来急救车的,哪知弄混了号码叫来了警察,警察叫来了班主任,班主任又叫来了杨燕。写了几千字的检讨不算,还着了杨燕的一顿狠打,本就瘸了的腿雪上加霜,高考时还拖着拐杖。
&esp;&esp;“你哥那时候怎么啦?好歹他现在也是有正经工作的人!一个人不是要看过去,而是要看他的现在。”凌穹站在原地没动,这句话正好说到了她的心坎。五四青年节成人礼后她陡然觉得人生多了诸多烦恼,嬉笑打闹固然是人生的一种状态,但那只是人生的表面,实质性的东西,自己好像什么也没抓着。她看了看空空的两手,耷拉着脑袋进了屋。看一个人重要的是看她的现在,自己现在又有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