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章立早看着那身影,眼前渐渐模糊,鼻子里像撒了芥末般难受,她干脆坐在冰凉的地上,靠着身后胀鼓鼓的背包无声抽泣。人生不是像断线的风筝,它还有风作为依托,人生是一只结茧的蚕,从里面飞出的是生命,从外面割开的是疼痛。同样都会受伤流血,结果却不一样。她现在就是蜷缩在角落的干瘪的蚕。不,不应该这样逃走,不管结果怎样,有些话总该当面说清楚。她章立早原本不是个这么胆小优柔的人,她也不要成为这样的人。她站起来,擦了眼泪走向停车场,白老师车后排的一辆车打开远视灯,很亮,很刺眼,她闭了眼再睁开,谁能说得准呢?说不定前路还有无数个好天气呢!
&esp;&esp;白老师没有去吃饭,去饭馆四周转一圈,没有胃口。曾经在爸妈墓前炫耀自己完满的家庭,如今一切皆如过眼烟云。他抬腕看了眼手表,已经十一点半,在原地踌躇了片刻后走向一家还亮着灯的餐馆。
&esp;&esp;打开车门章立早已经坐在了车上,她腿上放着背包。车里很暗,看不清她的表情,白老师把打包好的馄饨递给她,“吃点吧!”他已经冷静下来,这句话是不带情绪的。
&esp;&esp;章立早心中还拗着气,没有接他的东西,他系好的安全带又解开,拿过她怀中的书包放在后座,未及白老师把馄饨递给她,她打开车门到了后面的座位,白老师没有回头,只把拎着馄饨的手伸向后面。“钱包回去了还你!不吃饱饿的是你自己!”章立早看着那碗馄饨,觉得确实有些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