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村服劳役的地方去在白马镇上靠近石河村的地方,因为水灾好些地方的路被冲得只剩下不到一米宽了,按规定他们得把官道恢复到三米宽,还得把没冲毁的地方修修补补。
其实比起他们来说,那些修水渠的村子更可怜,因为这大冬天的,有时候还不得不泡在水里。
所以虽然是去修路,大家伙儿倒也没有多少怨言,因为惯例就是这样,如果要是云溪村也被冲毁,那么也是会抽调劳役修云溪村的路的。
只是从大家伙儿知道征役令到服役就只剩下三天的时间了,这一天要准备好穿的吃的用的东西。
林大山家里笼罩着一片愁云,林德金的媳妇默不吱声的坐在一旁,满眼担忧的看着林德金。
陈氏则是絮絮叨叨的说着:
“天杀的,这会儿抽冬役,早几天还暖和着的时候干嘛去了!”
这几天的天气骤然变冷了,前几天还穿着薄袄,这几天的天气就得穿厚棉袄了。
云溪村的村民没有受水灾,跟往年的生活并不会差到哪里去,可那些受灾的地方就不一样了。
天一冷,又缺吃少穿的,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捱不过去呢!
林大山皱着眉坐在堂屋里,跟几个儿子说着话:
“今年就德金去服役吧,过五天我来换你,咱爷俩换着来。”
林德金表示没有意见,林大山转头吩咐陈氏和儿媳妇儿给林德金准备几天的干粮。
“多做上一些炒面,再做上些馍馍,这上役一可是力气活儿,不吃饱,没力气,这天儿又冷的,可别出了啥事儿了。”
平日里扣扣搜搜的陈氏,在这件事情上也不含糊,拉着儿媳妇儿就下去给林德金准备吃的了。
村子里其他人也都在准备着服役的事,秋收过后家里还有些存粮,在这时候,大家都不会吝啬了,不吃饱,那是有可能掉小命的!
林满儿家今年决定以银代役,出了十两银子,免去了林虎的劳役。
这边林景轩和白沐风也因为冬役的事情,跟傅夫子说着话:
“老师,朝廷会经常抽劳役吗?这样不就是弄得怨声载道了吗?”
傅夫子想了想答道:
“朝廷定时征收劳役,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比如这修官道,若是道路不通,则商路不通,会影响各种买卖交易,若是再遇上有战事,那更是要耽搁军务的。”
“这修水利就更不必说了,这是涉及到民生的大事,就拿这次水灾来说吧,若是修筑好防洪堤,那水灾发生的可能就会大大减小。”
林景轩追问道:
“那这次发生水灾是因为没有修筑防洪堤吗?”
傅夫子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语言:
“防洪堤坝每年都会加固的,也会有人检查维修。”
“那怎么还是发生了水灾呢?”
“这就涉及许多方面的问题了。譬如今年的降水量特别大,又或者是山上形成的了堰塞湖,然后爆发了山洪,这些山洪到最后都会汇入到漳河当中,这样一来,水势就会更加凶猛。”
“当然了,防洪堤也是有原因的,听说这次洪灾,朝廷罢免了许多官员,还有许多官员被拿回京问罪了。”
林景轩和白沐风听到这里也明白了,这次洪灾还有人为因素在里面。
傅夫子接着说道:
“朝廷征收劳役,从大的方向说那也是利国利民之事,只是怎么做这件事情,各个地方的处置是不一样的。”
“譬如有一些比较富庶的地方。当地会把一日三餐管饱,还会派出一些大夫专门驻扎在工地上,以便处置突发的病人。”
“但是一些比较贫困的地方,拿不出那么多钱来,所以这些服役的人通常情况下还需要自己自带粮食。”
傅夫子、白沐风,还有林景轩三人就抽役一事探讨了一个上午。
“须知觉知此事要躬行,此番抽劳役,距离咱云溪村也并不远,到时候你们可以亲自去看一看。”
于是,傅夫子给白沐风和林景轩两人布置了一份关于劳役的调查报告。
十月二十五这一天,天不见亮,服役的人就已经在村口老槐树下集合了。
每个人身上都裹的非常厚实,背上都背着一个包裹,里面装着些吃的东西,齐齐出发往白马镇的方向走去。
林虎却是在家里坐立不安,旁人都去服役去了,就他一个人在家里当着大老爷,他这心里就觉着不得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