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此去长安,女儿很有可能会离开自己。
但那又如何呢?她始终是自己视为亲生女儿的存在,说是心头肉也毫不为过。哪怕要为之付出生命,他也在所不惜。
祝远暗暗下定了决心。
饭桌上,李莺一边剥着粽子,一边问道:“老苏,闺女呢?这都饭点了,怎么还不回来。”
“谁知道呢?”苏寒龙耸了耸肩。他们倒是不怎么担心女儿,一则苏清雨作为他们镖局未来的继承者,肯定是学了些武艺的,至少打一个普通成年男人没问题,打不过也可以逃跑;二则别看苏清雨整日贪玩,她其实十分机灵,那些人贩子和老鸨都拐不走她,她也不会主动惹事。
“呼——”,正在这时,苏清雨气喘吁吁地跑进了屋:“爹、娘,河边有热闹的比赛!快去看!”
“你这孩子,这么焦急干什么,先过来吃饭。”李莺嗔道。
苏清雨走过来一屁股坐在千冬旁边,上气不接下气地道:“秦、秦淮河,好多人,在、在......”
“赛龙舟吧。”苏寒龙笑着道,“端午这天,像金陵、长安、洛阳、杭州等地都会举办龙舟大赛,我过去还在钱塘江参加过呢!”
“杭州钱塘江的龙舟大赛我们常常观看,这金陵秦淮河的还真没见过,等会我们一起去看看可好?”祝远笑着道。
“好啊!”众人齐声附和,连祝玉眼里也带着一丝期待。
很快,众人便用餐完毕,带上家仆丫鬟们簇拥着走出了家门。
秦淮河畔,艳阳高照,春意阑珊,一艘艘轻快的龙舟在河面飞掠,精壮的汉子们赤裸着上身,喊着号子大力划船。大夏民风开化,男女之防并没有前朝那样严格,对女性限制也不大。此时无数的妇人小姐在河边观看比赛,有的害羞地半遮面容,有的为自己心上人呐喊助威,一派莺莺燕燕的景象,甚是养眼。
河边稀稀落落布着不少凉亭,这是为达官贵人们准备的观看比赛的地方,不用受到人群打扰。祝家众人在河边租下其中一个亭子,坐在里面兴致盎然地观看比赛。
只见河面诸多龙舟之中,一艘龙舟脱颖而出,以极快的速度冲过了终点。
“公孙将军今日刚上场就夺得了第一!”河边的高台上,比赛的主持举着一个铜喇叭高喊道:“让我们祝贺公孙将军!”
岸边响起路人们雷鸣般的掌声和喝彩声。
那艘小舟在热闹的声音中划到岸边,一个高大的汉子从舟上走下,他年纪与祝远相当,身高似是比七尺的苏寒龙还高上一些,留着长须,目光如炬,威风凛凛,上身不像其他那些男人一样赤裸,而是穿着短袍,此时被汗水浸湿,显露出了强壮的肌肉轮廓。周围站着不少全副武装的银甲士兵,此刻都奋力地鼓着掌,他也微笑着抱拳示意。
“看来,那便是传闻中西凉军的统帅,公孙家的家主公孙云了”苏寒龙道。
“如今是江南军了。”祝远提醒道。大夏三大精锐军队,分别是韩家的江南军、公孙家的西凉军和岳家的辽东军。去年末,皇帝令韩家与公孙家互换驻地,从此公孙家的军队番号改为了江南军,而韩家的军队则摇身一变变成了新的西凉军。
“传言三大军阀世家,公孙家最得民心,果然不假。”苏寒龙望着亭台下方仍在喝彩的人群,道:“江南军才进驻江南不到半年,就已经如此受百姓欢迎。”
“太受欢迎也非好事。”祝远道,“听说当今圣上年初下旨,令三大军阀将子女送到京城的太学与皇族一起读书,看来心里也是对他们存在忌惮的。”
“毕竟拥兵自重嘛。”苏寒龙举起酒杯,道:“大哥,我敬你一杯!”
“喝!”祝远也回道。
两个男人在亭台中探讨天下大事,那边的苏清雨早已耐不住寂寞,见比赛结束,拉着千冬和祝玉就往集市跑。李莺和云氏害怕孩子出事,忙跟在后面。
集市里也是人山人海,千冬被苏清雨和祝玉各拉一只手护在中间,苏清雨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吃得嘴边都红彤彤的,像是在嘴唇周围涂了一圈胭脂。而祝玉大病未愈,没什么力气,手里只拿了个驴打滚,小口小口地咬着。
很快,三个小孩逛得累了,便在一家茶铺找了位置坐了下来。苏清雨从怀里甩出几贯铜钱,便有小二端了凉茶上来。
“清雨,看见我娘和莺姨了吗?”祝玉捧着茶环视了一圈,没看到两个大人,有些疑惑。
“她俩还在逛呢。”苏清雨走累了,此时像个女流氓似的一只脚踩在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