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化十年,十一月的洛阳城,天寒地冻,细雪飘飘,但即使如此,城中仍是人来人往,商贩脚夫的吆喝声、吹牛声不绝于耳。
如今的大夏皇朝可谓是蒸蒸日上,万国来朝。自从北收奉天、东除倭寇之后,周边各国尽皆对大夏俯首称臣,南北西东的商路绵延不绝,百姓安居乐业,一片盛世之景。
但与之相反的,则是江湖上这些年越来越盛的腥风血雨。
自从两年前皇后被盘踞江南的刺客组织“暗霆”所刺,引得向来宽宏的德化帝龙颜大怒,令皇城司再次肃清武林。此后,那位多年来稳坐长安的阎罗王玄武使便和新上任的朱雀使一起踏入了江湖。
玄武使去往北边,而朱雀使则去了江南,据说两人一路上不仅捣毁了多个“暗霆”的秘密行馆,还彻查了无数江湖旧案,连不少正道门派都受到了牵连,一时江湖人人自危,不少老油条甚至直接隐姓埋名,宣布退出江湖,不再过问江湖事。
洛阳城最大的茶馆名为雨露斋,开在城里最繁华的街上,毗邻着许多青楼勾栏,上至达官贵人,下至贩夫走卒,都爱在闲时进去喝一口茶,不为别的,只为这里有着洛阳城口才最好的说书先生。
此时的雨露斋里面座无虚席,许多人都点了一杯茶摆在面前,却是一口未喝,个个伸长了耳朵,专心地听着最前方的台上,那名说书先生正在唾沫横飞讲的故事。
“话说那玄武使大人,见战朝歌一刀砍来,却是不慌不忙,冷笑一声,一招移形换影便闪到了战朝歌身后,一记劈山掌,便击晕了这不可一世的魔教教主。”
“那教主夫人、七绝谷的掌门司千雪见状大吃一惊,未曾想到自己这雄霸天下的夫君竟不是眼前这人的一合之敌,俗话说得好,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她当下便舍了夫君,拔腿就跑……”
正说到精彩处,只听得大堂前响起“嗤”的一声笑,一道娇俏的少女声音响起。
“你这老儿,亏你还号称洛阳城第一说书人,怎的张口就来?教主……战朝歌当年无敌于天下,岂会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指挥使一招打败?”
众人往声音来源处看去,却见一个看上去不过十八九岁的少女正坐在窗边的座位上。这少女生得明眸皓齿,巧笑嫣然,身着一袭淡粉桃花裙,头上一只金钗,一副大家闺秀的打扮。窗外的阳光照在她身上,如同为她镀了一件朦朦胧胧的纱衣。
但与仙女般的外表不同,此刻这姑娘正大剌剌地坐着,一只脚还搁在椅子上,手里端着茶,看着就像一个地痞流氓一般。她的对面还坐着一个含羞带怯的女孩,见众人目光转来便慌慌地低下了头。
“怎么,本小姐说得不对?”这少女横视众人,见他们盯着自己,不由得一拍桌子站起身来,哼道:“当年正道的四大宗门围攻赤焰天,战朝歌横空出世,以一敌四击败了四大宗主,可谓是天下第一,怎么会轻易败给一个突然出现的皇城司指挥使?”
“呵呵,这位姑娘所言差矣,”那说书先生笑道:“那战朝歌在四大宗门围攻魔教之前不也是个默默无闻之辈?江湖上高手如云,敢说自己天下第一的可都不长命。虽然小老儿有些夸张的成分,但无论如何,那战朝歌终归是败给了皇城司的玄武使,这可是公认的事实。”
“不过是搞的偷袭罢了,战朝歌当年无敌于天下,定是那什么劳什子指挥使用了阴谋诡计。”那少女一脸不服气,对面那个看上去比她小上一些的小女孩怯生生地伸手拉了拉她的袖袍,她才重新坐下,喊道:“这故事也太假了。就不能换一个?”
其他人闻言也纷纷道:“对啊老张,这些故事都多久前的了。”
“能不能换个新鲜点的,咱大伙儿都没听过的啊!”
“就是就是!”
“假吗?嘿嘿,”那说书先生笑了几声,神秘兮兮地道:“既然大家都这么说,那小老儿只有拿出我才新鲜出炉的故事了,这在街边买的话本里可绝对看不到,保准是老夫第一个讲!”
众人这下都被吊起了胃口,不由得赶紧催促:“那就快讲啊,别磨叽啦!”
这说书先生讲道:“这故事乃是前不久发生的,小老儿也是才听说不久。”
“众所周知,皇城司有四大指挥使,俱是武艺天下无敌的存在。”
“青龙使传说乃是皇室宗亲,神秘无比,暂且不提。”
“至于玄武使,小老儿刚刚也已经讲过他南下大理,以一己之力击败司千雪和战朝歌,使皇城司威震江湖的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