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少年尚显稚嫩的脸蛋上挂着一副忧国忧民的神情,林妙萱好笑之余又有些心疼,道:“你才十六岁,又改变得了什么呢?”
“虽然我才十六,但我已经是朝廷的三品官了。”夏冬不赞同地道:“无论是杭州还是长安的夫子都教导过我,‘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如今我既然有了权利,那就一定得为百姓们做点什么。”
林妙萱见他脸色比起白天好了许多,便笑着捏了捏他的小脸,转移话题道:“说起来,没想到皇城司还有这种邪恶的功法,竟然会让小冬你承受这么大的痛苦。”
“邪恶吗?”夏冬摇了摇头:“武学功法和刀枪剑戟一样,都不过是没有生命的东西罢了,是正是邪,全看人怎么使用。若是没有这门功法,我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日才能为我父母、为莺姨他们报仇。”
“的确,”林妙萱语气仍显担忧:“可这是以巨大的代价换来的呀!”万蚁噬心,这是她连想都不敢想的痛苦。
“呵,我早已习惯了。”夏冬苦笑一声:“刚开始承受这股痛苦的时候,我只恨不得想一头撞死在柱子上,若非一心想着复仇,恐怕也坚持不到今天吧。如今每月初九都会来这么一次,我也渐渐习惯了。”
“这部功法叫什么名字呢?”林妙萱好奇地问道。
夏冬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隐瞒她:“我师傅说,这本功法是他偶然得来的,名为明妄心经。”
“明妄心经……”林妙萱从未听过这个名字,此时不禁更加好奇:“听起来像是一门心法,难道是域外传进来的吗?”
“有可能。”夏冬道:“连皇城司的暗库中都从未记载过这样一门功法,应该不是中原人所创……”
就在林妙萱静静地享受和夏冬聊天的二人世界时,他们都没注意到,庄园的房顶也正趴着一道白色人影,借助大雪掩护,竟没被发现。
“明妄心经?原来如此,难怪他才十六岁就已经有了如此高强的武功,原来是要付出这种代价,听起来简直比女人还痛苦……”
想到这里,这人似乎又回忆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一般,身子颤了颤。感觉听不到什么有价值的话题之后,他便站起了身,却没注意踩落了一片积雪,响起一阵沙沙的声音。
“嗯?”屋内的夏冬抬头望向屋顶,蹙眉喊道:“何人?”
随着夏冬的声音响起,屋顶上也顷刻间冒出了两个紫衣人影。
“何方宵小,胆敢犯我皇城司?”
“不好,被发现了!”白色人影连忙一跃而起,往庄园外跳了下去。
“站住!”两名秘卫紧随其后向他追了过去,速度竟不比这白衣人慢多少。
“难怪人人都说皇城司恐怖,连父亲都对他们多有忌惮,没想到连普通的秘卫都身怀如此武功……不好!”白色人影急急停住身形,只见前面突然又冒出了两名秘卫,堵住了他的去路。
“该死!”迫不得已,白色身影只得从腰间拔出了一柄软剑。
“抓活的。”又一道声音传来,却是张扬正站在不远处,手按腰刀,谨慎地看着他,背后还护着一个神色有些慌张的少女。原来,小璃这是奉小姐之命,引张扬出来散步,为屋内的两人创造机会,却没想到会碰到这档子事。
四名秘卫拔出长刀,将这道身影围困在中间,在朦胧的月色下,众人才看到眼前这个人身着白色孝服,脸上蒙着一块白布。
“又是个偷鸡摸狗之辈!”张扬冷笑一声,四名秘卫也不废话,齐齐向这白衣人攻去。
这白衣人武功不低,软剑舞动,不断格挡开秘卫们的长刀,防守极其严密,四人一时间竟奈何他不得。
但他的武功终究没有达到夏冬的那种境界,没多久就逐渐体力不支,被一个秘卫从背后一下劈中了肩膀,留下了一道血痕。
“哼,白蛇剑法。”一旁的张扬嘿嘿笑道:“既然逃出了白蛇山庄,就应该庆幸我们没来对你们赶尽杀绝才对。想不到竟还有这么大的胆子,敢主动找上门来。看这身手,你绝非普通白家弟子,应该就是白浪吧?”
白衣人并未回应,只是深深地看了张扬一眼,眼底似乎有一丝轻蔑之色。
“哼,”张扬终究还是个十九岁的热血方刚的青年人,见他这股轻蔑的眼色,顿时有些怒意,又想到刚结交不久就被白浪杀死的吴雄,心里的理智之弦顿时断裂,大踏步上前道:“好了,你们都让开,我要亲自拿下这个家伙,为吴雄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