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希凡缓慢地眨了眨眼睛。
格尔芬也一样,眼皮逐渐沉重,困意涌上心头。
过去几个月,他们被迫过着有规律的生活。每天在天黑前回到房间,吃晚饭,早早入睡。尽管伊希凡因为与比利或骑士的对练,以及帕乌斯特的训练而睡得比其他囚犯稍晚,但按照平时的时间,现在他早该熟睡了。
“沙沙。”
当伊希凡和格尔芬的呼吸逐渐变得沉重时,帕乌斯特伸手摸索着两人,然后毫不客气地掐了他们的大腿一把。
在半梦半醒之间放松警惕的两人差点惊叫出来。
绝对不能睡着。
睡着后可能会打鼾,呼吸声也可能变得更大。更糟糕的是,他们可能会因为蜷缩在难受的姿势里无意识地调整身体,发出不必要的动静。
尽管这一掐让两人清醒了一阵,但时间一长,困意又再次袭来。
伊希凡咬紧牙关,用力掐自己的大腿内侧来保持清醒;而格尔芬则完全无力抵挡困倦,只能依靠伊希凡和帕乌斯特轮流掐他的大腿来勉强熬过。
“咕噜噜……”
“……”
麻烦接二连三地出现。
自从早上吃了些东西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进食,肚子不争气地发出咕咕声。这种情况根本无法解决,他们只能捂着肚子强忍饥饿。
格尔芬试图通过喝水来填饱肚子,但被帕乌斯特制止了。
喝水意味着可能产生尿意,而那会毁掉他们所有掩盖气味、隐藏身体的努力。
寒冷的夜风,不适的姿势,逐渐加深的困意,饥饿的折磨,干裂的嘴唇。
这一夜简直如地狱般难熬。
伊希凡轻轻碰了碰帕乌斯特的手背,然后开始在上面画起图案。
既然睡不着,不如借机学点东西,记住这些图案。
帕乌斯特同样困意浓浓,他便教伊希凡画图案,并让他记忆图形来消磨时间。
只有格尔芬无所事事,唯一的任务就是在两人掐他的腿时努力保持清醒。
“呜啊!呜呜!”
夜晚的暗影森林中,不时传来不知是怪物还是动物的声音。
有时像是激烈战斗的嘶吼,有时则是悠长的嚎叫,仿佛在宣示自身的存在感。
最恐怖的是,他们的周围偶尔会响起沉重的脚步声和嗅探声,所幸这些声音在徘徊一阵后便逐渐远去,没有带来更大的威胁。
就这样,他们熬过了这个令人战栗的漫长夜晚。当树枝和草丛间开始透进一丝微弱的晨光时,
“呼……”
整夜教伊希凡记图的帕乌斯特长叹一口气,艰难地起身活动他僵硬的身体。
“哗啦。”
帕乌斯特随手掀开简陋的草盖,笨拙地站起身,伊希凡也拍拍仍在半梦半醒中的格尔芬,叫醒他。
“呜……”
膝盖和腰部传来刺痛,浑身酸疼难忍。他们三人从岩石缝中爬出,因关节僵硬,动作迟缓,只能慢慢舒展筋骨。
三人涂满泥巴的脸让人看不清表情,但他们的眼睛因疲惫而布满血丝,显得空洞而憔悴。
“嘶……呼……”
伊希凡长长地吸了一口气。
夏日清晨的暗影森林里,浓雾弥漫,阳光透过树叶洒下,营造出如梦似幻的美景。
冰冷清新的空气涌入胸膛,让人感到一阵畅快。
他们小心翼翼地用水润了干涸的喉咙,又解放了忍了一整夜快要爆炸的膀胱,随后迅速离开原地。
现在,只要顺利回到驻地就可以松一口气了。
“天啊,居然在暗影森林里熬了一整夜,还活了下来。”
格尔芬忍不住轻声笑着说道,语气中透着难以置信。
“如果能活着回去,我一定要喝到死,喝一辈子的免费酒!”
他指的并不是开发区的驻地,而是阿佩尔曼王国城墙外的土地。
虽然大家都知道这话有吹牛的成分,但如果有个男人声称从暗影森林中活着回来,还是会有人愿意请他喝一杯,听他讲那些惊险的经历。
“现在还是先想着怎么安全回到驻地吧。”
伊希凡用沙哑而疲惫的声音说道。帕乌斯特虽然沉默着,但他的表情显然表示同意。
“我们还困在暗影森林深处,随时可能遭遇怪物或幽影的袭击。”
“知道,我知道。”格尔芬耸了耸肩,笑着说,“但偶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