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力地攀登,真的值得吗?
伊希凡从树上下到地面,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锋利的牙齿,再次开始攀登那片山脊,也就是拉梅德的尸体。
这次的攀爬更加艰难,他几乎每一步都步履维艰,有时甚至觉得自己仿佛被困在了迷宫中。渐渐地,那些比他矮的牙齿消失了,四周的视野也变得一片模糊。
然而,他依旧坚定地向上攀爬,最终,他终于抵达了顶端。
“……”
伊希凡蹲下身,用手轻轻抚摸着那片岁月无从磨灭的痕迹,阿雷乌斯的战斗遗迹依然清晰可见。
“这真的是……人类所为?真的可能吗?”
近距离观察后,他愈发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无数伤口之中,最浅的都达一米深,而最深的甚至有三到四米之巨。
最令人震撼的,当属那截被斩断一半的舌头,以及那片被撕裂得外翻的嘴唇状区域。
拉梅德的舌头巨大得让人感到视觉失真,根本无法想象究竟用什么力量才能将其斩成如此模样。而那裂开的嘴唇伤口也深得令人心悸,一个不小心失足跌落,普通人恐怕会瞬间丧命。
“刷。”
伊希凡按捺住一时的迷茫,整理了思绪后,从腰间抽出了剑。
“呼……”
他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将剑稳稳地扛在肩上,然后缓缓睁开眼。
“哼!”
唰——
一道紫色的光辉如暮色般自伊希凡的双眼流淌而出,拖曳出残影。他挥出的剑气如同画作般精妙,重重地落在了拉梅德的尸体上。
“……”
他弯下腰,仔细观察自己留下的剑痕。
“比我想象中……不算太坚硬?”
他的剑切入了拉梅德的尸体,深度大约有两掌。伊希凡意识到,既然自己能做到这种程度,那阿雷乌斯完成这件疯狂的事情也并非不可理解。
然而,这又带来了另一个无法释怀的问题。
如果如此,其他的剑术大师是否也能轻易杀死拉梅德?
‘阿雷乌斯的剑术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仅仅模仿他的动作,居然也能达到这种效果?’
经过一番冷静的思考,伊希凡得出了一个结论:阿雷乌斯的独特性,与魔力或剑术大师的身份关系不大。
这份独特,显然也渗透到了伊希凡身上。毕竟,他从以前开始,就总能毫不费力地切开那些“无法切断”的东西,比如收割者的骨骼。
无论如何,这都大大简化了他的工作。他原本还在担忧,如果拉梅德的尸体坚不可摧,他该在哪里绘制魔法阵。
伊希凡挥动长剑,在拉梅德的尸体上熟练地刻画出魔法阵。
扑腾扑腾。
一旁,基梅罗飞了过来,为了亲眼目睹这个关键时刻,它栖息在附近的树枝上。
它本可以更近距离地站在拉梅德的肉块或牙齿上观察,但它显然对这一切感到极度厌恶。
“拉梅德可是让你们人类开始称呼我们为‘恶魔’的罪魁祸首之一。”
基梅罗对正在忙碌的伊希凡开口道。
“它是只知道不断吞噬的原始存在,同时也是与我共存时间最久的存在之一。它唯一的行为就是不停地吃,永无止境地吃。”
“所以?”
“小心点,伊希凡。我可不想看到挤掉帕乌斯特成为主角的你,在这里被拉梅德的力量左右,变成一个无脑胡吃海塞的蠢货。”
“多谢提醒。”
“呃,真令人作呕。”
基梅罗扫了一眼拉梅德的嘴巴和舌头,厌恶地颤抖着乌鸦的身体。它显然被恶心得不行,羽毛都因愤怒和嫌弃而竖起。
“看来,恶魔之间也会彼此不和,甚至会互相争斗吧?”
“真没想到,一个因同类杀害家人而发誓复仇的人,居然会问出这种问题。”
基梅罗半眯着眼,带着几分嘲讽回答了他。
伊希凡只是瞥了它一眼,继续专注于手中的魔法阵,并最终完成了绘制。
他站在魔法阵的中心,深深吸了一口气。
“帕乌斯特。”
他不禁回想起那个瞬间,那一剑刺入亦师亦友、如父般引导过他的那个人心脏的场景。
或许下一次,再下一次,每当用恶魔作为祭品时,这一幕都会在他的脑海中浮现。
伊希凡的眼角微微颤动,仿佛指尖上残留的触感再次唤起了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