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器。就是因了这火器,这渝国的神机营才能与昭国的禁天军抗衡数月有余。
萧时不能再等,终是定下计划。他孤身潜入渝国军帐,制造骚乱,当渝国将士全被他吸引而来时,埋伏在神机营的那些人,就该有所动作了。
自莫凌峰从自己手中逃走后,萧时从未有一日懈怠,而今的他,早已是九州人人畏惧的杀神。凭他的本事,那渝国军帐中怎可能有一人拦得住他?本来还怕那些人找不到自己,而今因了这女骗子,闹出这么大动静,正合他意。
只不过,他万万没有想到,这女骗子,竟还敢问他要钱。
他淡淡瞟了眼柳时衣伸出的手掌,“想要银子?”萧时开口,语气中藏着嘲讽,“既是要凑整,何不要六百两?”
柳时衣压根没听出他的弦外之音,本是被他的眸色所震慑,闻言回过神来,满脸惊异,“哟,听你这口气,还挺有钱。”
“……”萧时觉得自己就多余跟她说话。
柳时衣没读出萧时的无语,她痛心疾首得很,怎么都是同行,就自己混成现在这个身无分文的样子。不过很快,她便以“人各有命富贵天定”的说法安慰好了自己,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模样,笑嘻嘻地摆了摆手,“哎,做人切忌贪,就五百二十两,多一文钱我都不要。”
多了不要?萧时心中冷哼一声,就算她想要,也要看有没有那个命要。
柳时衣没看出萧时眼中的杀意,还在等着他给自己银票,不料身后却是传来一声喝令。
“大胆逆贼,还不束手就擒!”
柳时衣回头,只见数百身穿黑虎铠甲的将士正骑在马上,手中弩箭正正瞄着二人。
竟是渝国的将士!柳时衣心中一惊,他们不是在和昭国那萧时打仗么?怎会在这撞见!
柳时衣哪知道自己身边这人就是那大名鼎鼎的萧时。她小偷小摸惯了,从不犯大事儿,也从未见过这种阵仗。再加上贼怕官兵的本能,她立刻下意识将双手举过头顶,从善如流地跪在地上,“大人们稍安勿躁,当是有什么误会,小民就是贪了点财,不至于各位这么大动干戈哈。”
那领头的将士却是连眼神也没分柳时衣一个,看向她身边的人,面色冰寒。
“说,潜入我大渝军帐,意欲何为?”
原来不是冲着自己来的。
柳时衣这才反应过来,转头看向一旁的人,心中万分佩服。
看来还是她看轻人家了,这人不但是个贼,还是个胆大包天的贼。偷什么东西能偷到人家军帐里啊?这么大志气?
这样的行业翘楚,脾气大点,也能理解。
不过转瞬之间,柳时衣的脑子便转过弯来——身边这人能从渝国军帐中逃出,胆识定不一般。方才他明明身受重伤,疾行之间却是丝毫不显疲色,怕不是个有本事的练家子!
柳时衣心中一喜,可很快便再次反应过来。即便不是冲着自己来的,可这架一打起来,谁还会管她这种小炮灰的死活?便是这人再有本事,那也是好汉双拳难敌四手,架不住面前的数百铁骑啊!但看他一副泰然自若、丝毫不慌的样子,难道他早有了脱身之计?
柳时衣扯了扯萧时的袖子,低声问道:“大哥,跑吗?”
“为何要跑?”萧时皱眉。
柳时衣:“……您这是准备名垂青史啊?”
就准备今天把自己人生过完,变成史书一行小字是吧?
是她想多了!这世道,要保小命还是得靠自己!
见马上将士将弓拉满,眼看就要将箭射出,柳时衣连忙开口:“且慢——我是昭国萧时萧将军手下的谋士!”
此话一出,别说渝国将士,便是萧时,也是眉心一跳。
“你?萧时的谋士?”
柳时衣见众人齐齐望向她,面色不改地点了点头。
“我乃萧将军最为器重的谋士,易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