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刚刚浮现,白裙后紧跟着的那人便开了口,证实了柳时衣的猜测。
“大小姐,您及笄这样的大事,竟不在盛京大办。老爷也是,再没几日便是太子妃大选,他分明一心想让您登上那个位子,怎么偏偏要在这个节骨眼带您回乡休沐?!”
一张口,便是不为人知的高门矛盾。床下的柳时衣两眼一闭,开始默默思考,要是被发现,自己装作全没听见她们的话,她们会信吗。
那婢女不知床下有人,依旧自顾自地说着话。她明显对大小姐回流水村过及笄宴这件事极其不满,对面那人却并不在意。
“不过是找个多重保险,万一没能坐上他想要的那个位子,也能转手把我卖个好价钱。无妨,你知道,我向来不在乎这些。”
声音清清冷冷的,像雪山泉一般。
婢女闻言,声音更是憋屈:“他们就是习惯了您的不在乎!个个都说您贤淑有礼,老爷只记得您是沈家的大小姐,又何曾记得您也是他的女儿——”
那清冷女声笑了一下:“你这话倒是误会他了,便是沈晴,也不过是他另一份保险罢了。近日来流水村的,也有他给沈晴找好的下家。”
婢女顿了一下,恍然大悟:“您是说……?”
对面那人淡淡“嗯”了一声,没再多说。
柳时衣在床底听的耳朵疼,心说世家小姐果然都是这些弯弯绕绕,自己受了委屈不敢说,得装着人淡如菊,真心话还要婢女说出来。这憋屈日子,还不如她一人吃饱全家不愁来的逍遥自在。
正这么想着,柳时衣手轻微挪动了下,却不巧撞到了那阴阳火凤炉,她立刻伸手去扶,好赖是稳住了那小炉子。就在柳时衣以为可以松一口气的时候,整理首饰的声音忽然没了,那白裙子的大小姐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她转过头来,目光朝着床底的方向投去。
柳时衣虽然看不到外面发生了什么,但已是心中一紧,知道自己十有八九,已经被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