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过神来。
萧时推开密室的暗门,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他走进大堂,只见许叔静静地躺倒在地,双目圆睁,死不瞑目。
“许叔!”
萧时心中一紧,快步上前,蹲下身子查看许叔的伤势。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悲戚,轻轻合上许叔的双眼。
萧时闭眼深呼吸,好不容易平复了心中的悲痛和愤怒,正要离开,却发现许叔的手紧握在一起,好似攥着什么东西。他皱眉,小心地将许叔的手分开,发现里面是一张密信。他展开信纸。
“时殁后,吾弟可归。”
萧时轻声念出纸上的文字,若有所思。
萧时将密信放入怀中,起身走到开启暗门的柜台前。他将那开启机关的药炉左右各拧了四圈,直到听见墙壁传来吱呀声响,才停了动作。而后用匕首割破自己的手指,在那小药炉上留下了血迹。
既然是冲他而来的,定不会放过这个他孤立无援的大好时机,这里,他还会回来的。
萧时转身离开大堂,他是为了寻找灭谷世仇上的路,但现在他要面对的,却不只是凌霄盟。
他无意踏入所谓江湖,但似乎这江湖从未想放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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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日月药庄两条街的一个古朴的木匠铺内,阳光透过半开的窗户洒在木屑纷飞的地上。突然,“啪”的一声响起,打破了这宁静的氛围。
柳时衣一手重重地拍在一张尚未完工的木桌上,那桌子瞬间晃晃悠悠地散了架。
一个皮肤黝黑满脸络腮胡的汉子从木屑堆里探出头来,眼中满是心疼。张木匠望着那散架的黄花木桌,哀叹道:“我打了三天的黄花木桌啊,就这么毁了……”
柳时衣见状,忙举起双手,一脸无辜地说道:“我就碰了一下,你可别碰瓷啊。”
张木匠瞪了柳时衣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叹道:“小祖宗,你不去骗那外乡人,来我这找什么晦气。”
柳时衣秀眉一拧:“你还好意思说,我那屋子,你怎么修一半就不修了?昨儿个我不是把钱给了你吗?”
柳时衣方才才从二妞那回来,告诉她自己已将银票给了那神医,过两日就上门给她看腿。终于完成一件大事,柳时衣不由得觉得自己真乃当代大侠,不料回家就看到自己那修了一半的破屋子,好心情戛然而止,立刻来找张木匠兴师问罪。
张木匠叹了口气道:“你不是有百花楼能住吗?我这儿是赶上殷家来查账了,殷老太君催得急,这两日实在腾不开手,你就再等两日。”
柳时衣耳朵一动,似乎捕捉到了什么重要的信息,她放下脚,认真地问道:“殷老太君……你是说,那九州首富的殷家?”
张木匠憨厚地点了点头,解释道:“是啊,老太君这次把他那宝贝孙子也带来了,我估摸着是为了给小财神爷打样儿,所以这次查得格外细致,可给我累坏了。”
柳时衣闻言,又想起了自己那把从殷胖子手里拿到的锈刀,怎么感觉最近跟这个殷家是干上了,各种不顺。
张木匠见柳时衣没继续闹,便趁机好言好语道:“小祖宗,你也别怪我了。等应付完殷老太君这坨事,我一定立刻上门把你的屋子修好。”
柳时衣回过神来,虽是不满,也只好点了点头,道:“行吧,但你这耽误工期,可得少收我点钱啊!我住百花楼也是得给烟袅交钱的!”
“张口就来。朱老九都跟我说了,烟袅就是想让你早点成亲,你非得跟你小娘犟,要我说啊,这人,甭管男女,找个人一起过日子总归没错,你就是不听话……”
柳时衣被念叨地头疼,立刻起身出门:“你少跟朱老九那老东西来往吧,他真是嘴大人抠!”
张木匠看着柳时衣忙不迭离开的背影,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这小祖宗,真是……唉。”
出了木匠铺,再过两个街区,就到了流水村的殷府别院。
殷裕房间内陈设豪华,每一处都流露出不凡的富贵之气。墙上挂着一幅幅名贵的字画,地上铺着柔软的锦毯,一旁的兵器架上,各式名剑利刃熠熠生辉。
几名侍女手托小盘,轻盈地走进房间,她们脸上带着恭敬的笑容,步伐轻缓,生怕惊扰了床上那位正在痴迷阅读话本的少年。
那少年便是殷裕,他唇红齿白,面容俊逸,此刻正盘腿坐在床上,手中紧握着那本江湖话本,如痴如醉地看着。
侍女们走到床前,其中一位名叫婉儿的侍女探头看了看殷裕手中的话本,轻轻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