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着吧,就这么死了吧。
可石头呢?那个动不动就吐血的男人,要是自己走了,他还能活下去吗?
柳时衣暗骂自己,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旁人。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突然从旁边冲出——柳时衣使尽全力勉强抬头,看见方才自己想的那人,此刻正护在她的面前。
“你、你怎么——”怎么没被那琴音干扰。
萧时像是听出了柳时衣的未尽之意,答道:“封了听会穴。”
说完,他不再多言,看向面前的女子。
“也该结束了。”
萧时面色平静,眸中却是波澜顿起,“魄风!”
树上一道银光闪过,正是刚刚被萧时示意去拿机括找偷袭时机的魄风。他方才也被元琴的琴音扰乱神智,好在萧时封住了他的听会穴,让他也醒了过来。
魄风身手矫健,跃上空中,银光闪过,随之而来的便是女子的惨叫。等她再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的尾指竟是被银色弓弩所断,手中琴的一根琴弦也应声断裂。
元琴吃痛收了招,狠戾地看向萧时,问道:“你是谁?”
萧时面无表情地回答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们是谁。”
“以指为琴,指断琴毁——无相琴魔元琴,我没说错吧?”
他抬眼看向众人,视线一一从四人身上扫过,“阎王判笔顾书,笑面画匠白画,这位倒是老熟人了,破阳棋圣殷棋。”
“没想到,妄情山庄的四大护法,今日竟一同来了。”
白画面上的笑意消失,声音变得娇媚而凛冽:“既是被你识破,便留不得你——风月无边阵,起!”
几乎同时,四人便腾空而起。
白画手中的画卷倏然伸展,延长数十倍,将三人裹入其中;
琴音再次响起,虽只剩九根弦,但仍控制着黑白棋子在画卷之中跳跃,与画卷融为一体。
与此同时,那毛笔上的狼毫化作根根铁刺,钻入画卷之中。
顿时,那风月长卷裹挟着种种杀招,铺天盖地向三人袭来。
魄风挥出手中机括,可那弓弩不过触到画卷,便根根断落。眼看魄风就要挡不住,终于恢复清醒的殷裕却突然想起了什么,连滚带爬出了来,将腰间的铁伞扔给魄风。
“小风子,你快看看这个有没有用!”殷裕喊道。
魄风看着手中伞,满面惊喜:“这可是机括之王长雪伞,你从哪得来的!”
“我祖母给我的,别废话了!”
魄风不再多言,上前一步,将那铁伞一扭,伞骨立刻变形,如枝干般撑大。
殷裕刚松了口气,却发现这伞虽暂时挡住了画卷的攻势,但众人依旧被画卷压得抬不起头。
魄风冲着萧时大喊:“这群人内力颇深,长雪伞只能抵挡三息!”
殷裕吓得又是一哆嗦,只能绝望地看向萧时:“师父——”
萧时面色凝重,看向疼得蜷缩在地的柳时衣。她的体内,一股绿烟盘旋于气海之上,与月见刀的红色刀意不住碰撞。每碰撞一次,柳时衣便会痛苦地骤缩。
“她体内内力过盛,再这么下去,怕是要走火入魔、爆体而亡。”萧时沉声道。
殷裕几乎要流泪:“那、那怎么办?”
魄风有些坚持不住,手中铁伞裂开分毫:“两息!”
萧时沉默,心中焦躁万分,面上却毫不显露。
想想办法,萧时,想一想,会有办法的,别慌,会有办法的——
萧时弯身,抓起柳时衣手中的月见刀。
“一会儿你接住魄风的伞。”萧时只对双腿发颤的殷裕说了这一句。殷裕还没反应过来,只见画卷中黑白子与狼毫交错游弋,狼毫即将破卷而出。
“一息!”魄风最后大喊道。
萧时眼神一凛,沉声喝道:“收伞反推!”
魄风毫不犹豫收了手中铁伞,殷裕被萧时一推,上去被动地接了魄风手上的伞。萧时趁势将月见刀迅速递给了魄风。
魄风接到刀的瞬间,便拿刀反劈向狼毫。对面那四人未预料到他们突然的动作,来不及收回内力,根根铁刺便被魄风借力重新打回了画卷之内,将画卷刺开了一丝缝隙。
“成功了!”魄风刚扬起笑容。但下一刻,那狼毫笔形成的铁刺全部跃起,扎于棋子之上,形成龙卷之势,带着更为强劲的罡风压向他们。同时响起的,还有顾书轻蔑的声音。
“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