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时一顿,当听到柳时衣说起“那昭国小将军,多智近乎妖,号称战场一点红”之后,耳后根都是酸的,到底是谁天天给他起的这些破名字?!魄风听到这里倒还好,直到柳时衣正经八百地说道“那骠骑小将军,见过的人都说他身材魁梧,一脸凶相,战场上活似钟馗来取命”,再也憋不出,强行掐着自己的大腿,才没笑出来。
萧时则已经进入了眼观鼻鼻观心的老僧入定状态,没关系,只要我不听,她说的就不是我,尴尬的也不会是我。
柳时衣一路讲下去,并未讲到烟袅和花婶他们身死的那场婚宴,说起无命屠村的时候也一带而过,只说那群人把流水村搞得满地狼藉。萧时担心地观察她的反应,却见她好像已经把那些伤痛的血色夜晚全都抛之脑后,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一般。
或许只有这样,才能暂时麻痹心中一直滴血的伤口。萧时轻轻叹气,他知道这伤口或许终其一生都无法愈合,而他能做的,只有陪她复仇,找到那个他们共同的仇人。
待到柳时衣从地藏庙说到红白撞煞,楚弈一脸震惊:“这刘大人,看着挺不起眼,身上竟还有如此跌宕起伏的故事呢?”
楚弈侧头看向那金吾卫:“真的假的?”
“……属下也,不太清楚。”赵大人咳嗽了一声,这小太子真是初生牛犊,什么都敢当着外人的面问。
楚弈摇头,一幅不可思议的样子。亏他之前还写过刘述和张青相爱相杀的故事,现在看来还是左相跟张青最相配,刘述这样抛妻弃子的坏家伙可配不上张尚书。
柳时衣讲完最后一个字,空气中一片寂静,过了片刻,她和楚弈同时叹息。
“这莫氏倒也是个可怜人。”楚弈发出感叹。
柳时衣眯眼看着他,还想等他下个命令,没想到楚弈却是低头不语。
柳时衣震怒,这就完了?这不得给刘述那老王八蛋撤个职?这不得给那个来流水村强行让她参加神女大典的大人罚一个?
楚弈却完全没猜到柳时衣的心思,只是一脸欣赏地看向她:“这位姑娘,多谢。”
柳时衣:“……?”
楚弈真挚地看着她:“你讲了一个很好的故事,我一直在想下本话本要写什么,你方才所说,实在是给了我太多灵感。”
“?”柳时衣觉得自己面对的场景已经荒唐得超出了她的想象。
“赵大人,”楚弈没看出众人面色的精彩纷呈,转头看向一旁的金吾卫,“昨晚之事,你定要仔细向父皇和皇祖母汇报。这几位力挽狂澜的小友,全都重赏。”
“对了——”
楚弈回头,目光灼灼地盯着柳时衣。
“这位姑娘,不知你家住何处,待我话本写出来,定会给你多寄几本。”
“……你觉得我在讲故事?!”柳时衣有点抓狂,这还天降紫薇星呢,这不纯傻子吗?!
楚弈被她突然的大声吓了一跳:“啊,那不然呢?若是你那个朋友,叫、叫沈溯是吧,她真的被人迷晕了强抢冲喜,你们不去看她,还有心情在这儿跟我说这么久呢?”
魄风冷哼了一声:“你抓了我们,怎么去看?”
萧时低咳一声,瞥了魄风一眼,这又不是殷裕,你小子怎么又怼上了,少说两句吧,生怕没人认得出咱们来。
魄风这才撇撇嘴,不情愿地垂下了脑袋。
柳时衣连忙岔开话题,对着楚弈赔笑脸:“太子殿下现在即是听过瘾了,能放我们走了吗?”
楚弈倒有些不好意思,看向赵大人:“赵大人,您将几位送回去,务必不得怠慢。至于赏钱也别少给——”
柳时衣一听到给钱,立刻把对楚弈的不满抛之脑后,双眼放光:“嘿呀,这多不好意思啊!”
“要给的,姑娘想要多少?五千两够不够?”
柳时衣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了两声,涨红了脸:“五千两有点……”
“不够吗?那再加点,七千两?”
“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是觉得五千两太多了。”早有经验的萧时面无表情地替柳时衣顺了顺气,“五两就够了。”
“……”
这下别说楚弈,赵大人也是一脸震惊:“多少?五两?!”
柳时衣缓过劲儿来,白了萧时一眼:“别听他瞎说!五两确实有点少了,这中州吃穿用度比在流水村贵多了,当然得给个十五两才够。”
赵大人和楚弈对视了一下,这姑娘看起来脑子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