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树,怎么还会流血啊?”殷裕啧啧称奇,一点也没有刚刚被这东西骗了的羞愧或者怒气。
沈溯用刀撕下自己衣袖一长条布料,沾了些红色液体,蹲下来绕着殷裕的脑袋绑了一圈:“这是龙血树,树皮被划破后,就会流出这种红色的树胶。这树胶又叫麒麟竭,能通经活血。”
她检查了一下,发现殷裕后脑勺摔到的地方完全被布条覆盖了,这才安下心来。再一看殷裕,只见他两眼放光,一脸崇拜地看着她:“小……沈溯,你可真厉害,什么都知道。”
沈溯转过目光,没再看他。找了棵离他不远的树干,也坐了下来。
殷裕巴巴地盯着她:“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啊?”
沈溯看着不远处地上的石堆,淡淡开口:“我在找生门,听到这边传来你的大叫。”
“生门?”殷裕一愣,“什么生门?”
沈溯指了指面前的石堆:“我虽然不懂奇门遁甲,但原地打转了半天,也发现这些石堆的方向和石子数量都是特意摆放的。按之前那个石头说的,咱们是从迷雾阵又进了其他阵法里。既是阵法,定会有出去的方法。开休生伤杜死惊,生门居艮八宫。”
她摇了摇头,觉得也有些好笑:“你看面前这个石堆,一共七个,指西,兑七宫,你走进惊门了。”
说他倒霉吧,确实迷路随便一走,都能走进惊门。但倒霉之中却又透着命大,否则要是走进了伤门甚至死门,便是被她听到,也定会有个三长两短来。
殷裕眨了眨眼,眼中的崇拜之情都要化成水流出来了:“你太厉害了,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沈溯轻哼了一声,颇有些自嘲:“不然呢?当太子妃能有多容易,八卦五行都得学,真可笑。”
殷裕立刻附和:“就是就是,真可笑!学来给他们挑坟不成?这皇室就是破规矩多,还是我们行商的好,想干嘛干嘛!我有个堂姐因为喜欢动物,开了间医馆,专给各种牲口家畜看病,过得可开心了。”
“……”沈溯懒得搭理他,算盘珠子都快打到她脸上来了。
殷裕见沈溯没回应,倒也不继续说,自己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还有些脸红。他挠了挠手背,立刻转移话题:“说到牲口,也不知道刚刚吓唬我那畜生是个什么东西,太古怪了。难道那就是传说中的山魈吗?”
沈溯想了想:“我在古书上见过这种东西,状如禺而白耳,人面,能言,伏行人走,应当是狌狌。不是什么凶险东西,听说吃了之后还能走得飞快。”
也就是殷裕命大,走到了惊门里,才会放这种只会捉弄吓唬人的东西。
“……好的。”殷裕咽了口口水,觉得面无表情说出吃下那畜生能补什么的沈溯,好像更可怕一些。
两人又休息了片刻,沈溯确认殷裕没被摔坏脑袋,才跟他一前一后上了路。
他们顺着地上石堆的指向,又走了半晌,到了一片开阔的林地上。
殷裕正准备问沈溯要不要停下来再休息一会儿,就听到对面传来了熟悉的声音:“这生门怎么离这么远啊?再走下去,怕不是门没见着,我人先累没了。”
殷裕顿时眼前一亮:“柳时衣!!”
两人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累得苦着张脸的柳时衣和扶着她的萧时。
殷裕原本紧紧贴着沈溯不放,见到萧时和柳时衣之后,“嗷”地一声就扑了过去。
“师父啊,师父!!我想死你了!!”
萧时扶着柳时衣,躲得稍微慢了一点,就被殷裕扑了正着。
他僵在原地,见到殷裕和沈溯的一丝丝惊喜此刻全转化成了嫌弃。
这小子怎么走出来的?就该一脚给他踹进惊门里遭罪受去。
柳时衣则是又惊又喜,一把放开了萧时,抱住殷裕,就像抱住了自己的千两黄金一般激动:“我的财神爷唉,你怎么走出来的!”
殷裕带着哭腔,一把回抱住柳时衣:“都是小……沈溯!她可厉害了!要不是她,你就见不着我了!”
柳时衣冲着沈溯比了个大拇哥,为了自己的黄金千两以表谢意,立刻附和起来:“沈溯,你可太厉害了!”
沈溯默默和萧时交换了个眼神,萧时歪头指了指殷裕,赶紧带走。
沈溯面无表情摇了摇头,我受了半天罪了,该轮到你了。
柳时衣和殷裕热情拥抱了老半天,这才松开。殷裕擦着眼角,一抽一抽地看着萧时:“师父,咱们赶紧找到小风子走人吧,这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