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看了眼萧时,他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另一边温善言的状况也不遑多让。
麒麟阁之掌法讲究深重,入骨便是伤。若想要治那伤,只能将掌气倒灌。
温善言将萧时气海中属于自己的掌气倒逼入体,面色竟是愈发苍白。
终于,她长袖一挥,将手收回,道:“该做的我都做了,剩下的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温善言起身,脚步不稳,踉跄了一步。温善行下意识要去扶她,她却毫不犹豫将温善行挥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柳时衣,“现在,你该兑现你的承诺,告诉我莫凌峰的下落了。”
“不急。”
柳时衣给沈溯使了个眼色,让她去替萧时诊脉。确定他没有大碍之后,这才回头看向温善言,唇角轻佻一勾。
“你是不是傻?我骗你的。”
她的话语犹如一把尖刀,直刺温善言的心。
“你!”
温善言大怒,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抬手就想朝柳时衣挥掌,却因为被封住的经脉无法运功,方才倒灌的掌气也让她根本没有多余的气力解开封印,因此瞬间处于下风,被柳时衣一把抓住了手腕。
“你们圣女教都是群骗子!无耻,下流,早就该把你们全都杀了!”她愤怒地别过头去,不再看柳时衣一眼。
柳时衣却并不在意她的愤怒,只是冷冷地笑了笑,然后走上前去,将温善言再次捆紧,拍了拍女人的脸:“虽然我现在不知道莫凌峰在哪里,但是我可以跟你保证,待我找到他了,把你想说的话告诉他。”
捆牢了温善言之后,柳时衣叉腰看着她:“我本来也一定要找到他,看在你救了石头的份儿上,帮你带几句话也没什么大不了。所以你跟他到底有什么恩怨,最好都跟我说清楚了。”
“又或者,”柳时衣眼中闪过一丝冷色,“你告诉我,为什么要派铁骨掌杀我小娘。”
温善言狠狠啐了一口:“谁知道你小娘是个什么东西?!那死老头子从不听我的,他做了什么破事,少算在我头上!倒是你这个骗子小鬼,等我找到机会,一定把你扒皮宰了!”
无论温善言如何无能狂怒,柳时衣都不再理会她。魄风和殷裕将她带回了偏房,温善行自然也跟着他们一起走了。
直到屋内只剩下自己和沈溯,她才开口问道:“沈溯,他现在到底什么情况?啥时候能醒啊?”
沈溯又仔细摸了萧时的脉象,回道:“他体内的掌气已被化解,但易相功耗费了他全部的体力,加之他本身经脉淤堵的体况,说不好什么时候能醒过来。还有——”
沈溯皱起眉头,垂眸沉思,似乎还有话想说。
早在流水村时,沈溯就发现萧时体内经脉皆是瘀堵,隐有中毒之兆。只是那次匆匆而去,并未仔细探查。方才她探尽萧时体内,甚至看不出这是什么毒。至于经脉全封,应该也是为了压制这毒。
“还有什么?”见她迟迟没有开口,柳时衣有些担忧地问道。
沈溯沉默,这事若是柳时衣不知道,那她说出来,不也是徒增她的担忧。更何况,那男人好似并不想让人知道他体内这毒的存在。
人心各有所求,她不能擅自说了旁人的因果去。
所以沈溯看了柳时衣一眼,决定将此事暂时搁下。
“没什么。”
沈溯面色淡然,眸色沉沉,“现在我们能做的,只有等。”
等待。
等待对柳时衣而言,从不是件难事。
柳时衣等在萧时屋外,生怕再从哪里冲出一些莫名其妙的杀手来。
她坐在屋檐下,靠着墙壁闭目养神,让其他人先去休息,商量好过会儿再让魄风来跟她换班。但没坐多久,她就见到温善行从关着温善言的房间里出来,脸上并无什么表情,但眼眶却有些泛红。
温善行出来之后,跟柳时衣碰了个正着。两人大眼对小眼,都有点尴尬。还是柳时衣先有了动作,她冲温善行拍了拍旁边的位置,问道:“要来坐会儿不?”
温善行点了点头,慢吞吞地坐到了柳时衣身侧,静坐了片刻,才开口问道:“铁叔叔……你们真的杀了他吗?”
柳时衣顿了一下,决定实话实说:“他确实死了,但是因为他突然袭击我和石头的……饭局,我小娘为了保护我们,和他同归于尽了。”
柳时衣说话,看温善行有些愣神,安慰的话却实在说不出口,烟袅死前的样子还历历在目,她抓紧了胸口的杏形玉牌,明知和温善行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