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时衣看着一脸见了鬼的表情的萧时,扁了扁嘴。
“你干嘛呢?”
她凑上前去,学着萧时闻了闻那桶里的井水。
“渴成这样了?”
萧时站起身来,淡淡看着她,“你回来做什么?”
“这是我刚刚问你的话吧。”柳时衣气得牙痒痒,哼哼了一声,还是暂且收敛起自己的脾气,将剑塞到萧时手中。
“我还没问你呢,你一不会武的人,为何会有剑。”
“传家宝。”萧时面不改色,从容回道,“还有什么事吗?”
“传家宝......传家宝,”柳时衣没料到这个答案,支吾半晌,就见眼前的人转身走了。
既是传家宝,那这剑的岁数估计比石头他爹还大,不可能跟那昭国的萧时有关。
柳时衣登时放下心来,一抬头发现萧时已不见人影。
“石头,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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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裕这两日倒是在知州府过得滋润得很,他本打算小憩几日,等到官车回来接他,便重新启程。没想到等来等去,那官车却是始终没个影子,知州周昂却是热情得很,今日请宴,明日游山,硬是将他多留了许多日子。
殷裕如此吃喝玩乐了小半月后,心中颇感罪恶,下定决心不等那遥遥无期的官车了,今日一定要走,没想到将将踏出府门,就又看见那张熟悉的脸从远处晃来。
殷裕抬腿就想溜走,身后却传来一连串的喊。
“殷小少爷,殷小少爷——”
周昂气喘吁吁拦在殷裕面前,看着身上大包小包的殷裕,问道:“您这是要去哪啊?”
殷裕盯着满头大汗的周昂,神情满是一言难尽。好一会儿,他叹了口气,摆出个笑脸。
“知州大人,小子在这多日,叨扰您不说,祖母也想我想得紧,还是得尽快回府去才是。”
“可官车还没回来,您怎么就要走呢?”
周昂一愣,脑海中却颇有计较,这小财神爷要是现在就走了,他那月神像谁来出钱修缮?!
“不等了,我自己走就行。”
没等周昂想出一个能留下殷裕的借口,殷裕已是作了个揖,打算告辞。
“等等——”
周昂下意识将殷裕叫住,少年回过头来,惯常的笑眼里已经带上了一丝不耐,“知州还有何事?我今天无论如何都要走——”
“您知道月神吗?”
殷裕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周昂忽地问了这么一句,他的眼中闪过一抹光,看起来有些陌生的奇异。
“......什么神?”
“月神,”周昂笑了,语气小心而虔诚,“月神是我们澜州城的保护神,传闻中只要在月神像前诚心祝祷,那你心中所想就皆会实现。”
殷裕对这些神啊佛啊的,本没什么兴趣,但听见周昂的后半句话,原本想要拒绝的话在嘴边绕了个圈,便改了意思。
“听起来甚是有趣,不若知州带我去瞧瞧。”
周昂笑意盈盈,当即摆出了手,“殷小少爷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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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裕本以为澜州城这个小地方,纵是个保护神,能有什么好看的,没想到到了地方却是惊了一瞬。
澜州城不大,最令人称道的便是它那一条袅袅雾溪,作为澜江的分支,供应着整个澜州城的用水,月神寺正位于雾溪的上游,也正因如此,所有来雾溪打水的人,都会第一眼见到这间庙宇。
寺庙香火鼎盛,来来往往的百姓络绎不绝。众人皆是手拿碧香,十分安静。
这月神寺占地颇为广阔,看得出众人对此地的重视。殷裕环视一圈,却没看见那所谓的月神。
“你说的那月神供奉在何处?”
周昂打开正堂的门,示意殷裕跟他进去。
一跨进门槛,映入殷裕眼帘的便是匍匐了一地的百姓。众人像成群折了翅的纸燕,平铺在地上,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副陈旧的壁画。
他们的头顶,一尊巨大的神像高高伫立,金身辉煌,映得寺中更为庄重。
殷裕本以为这澜州的守护神会是个惯常的神佛,没想到这雕像竟是个女子。
不同于一般神像的悲悯,这月神的眼神却自带着一股凉薄,细细一看,竟像是有股......嘲讽之意。
殷裕先是被震慑住,可看着看着,他觉得这月神有些莫名的眼熟,总觉得自己应当在哪见过。可他在脑海中搜寻了一圈,却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