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外,黄沙漫天,残阳如血。士兵们刚结束了一日的操练,个个满脸疲惫。此时,一骑快马裹挟着滚滚烟尘疾驰而来,在营地前猛地勒住缰绳。
马上的驿卒翻身下马,手中紧握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裹,大声呼喊:“军中信函,速来领取!” 那声音瞬间打破了营地的沉闷。
一众将士们先是一愣,旋即如潮水般涌了过去。只见那包裹被小心地打开,里面露出一摞厚厚的信件。负责分发的文书逐一念着收信人的名字,每念一个,人群中便爆发出一阵欢呼或一阵叹息。
文书拿信的手突地一顿,随即高声喊道:“有将军家书,京中来的,速呈将军!”
文书不敢怠慢,急忙向中军大帐走去。大帐内,镇国大将军凤啸川正对着沙盘沉思,他一身玄色战甲,虽未着头盔,却难掩周身的威严与冷峻。听闻有家书到来,他微微一怔,那深邃的眼眸中瞬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凤啸川接过信囊,入手沉甸甸的。轻轻摩挲着那粗糙的封皮,仿佛透过指尖就能触碰到女儿那巧笑倩兮的小脸。
周围的将士们皆悄然退下,只留凤啸川独自一人在帐中。他缓缓在案几前坐下,小心翼翼地拆开信笺,展开那写满字迹的纸张,目光一行行扫过。
父亲大人、兄长如晤:
慈颜远隔,思念日甚。每念往昔,家中欢聚之景常现于心。忆儿时,父亲教习武艺,兄长伴我嬉戏,彼时天伦之乐,如在目前。然今,宫墙高筑,唯余女儿独守,对父亲与兄长之挂念,恰似那滔滔江水,绵延不绝。
女儿于宫中,尚算安好。虽身处宫闱,诸多规矩礼仪需时时谨守,但亦能得众人敬重。陛下于女儿,亦有恩宠太后亦常加照拂,诸多事宜皆有提点。饮食起居,皆有专人悉心照料,请勿挂念。
今有一事相求。宫中有数位妃嫔,皆为子嗣之事烦忧。闻得北疆之地,或有神奇秘方,可助女子受孕。父亲久历四方,人脉广阔,若能代为寻访一二,必是功德无量。此秘方若真能解众妃嫔之苦,亦能为皇家绵延子嗣,稳固根基。
书不尽言,愿父亲与兄长珍重身体。
女儿凤白晒叩上
凤啸川轻声念着,眼中满是温柔眷恋,冷峻的面容也变得柔和起来。
仔细读完家书,手指轻轻摩挲着信纸,心中正思索北疆什么时候有了那生子秘方。突然,他察觉到信纸似有异样,翻转过来查看,果见有夹层。
心中一凛,小心地拆开夹层,果然,还有薄薄一张纸,目光刚落在纸上,凤啸川的眼神瞬间变得犀利。只见信上写道:“寻秘药乃幌子,父亲切不可当真。父亲切记女儿离家之前所言。父亲与兄长在军中,务必时刻警惕,万不可轻易回京,女儿深知,身处此位,全赖父兄于北疆之赫赫战功,只要父兄在北疆之地位稳固如山,陛下必不会轻易有所异动,女儿亦可保此平安尊荣。故而,父兄于军中,务须保重自身。”
将军的营帐中,凤啸川刚刚逐字逐句地读完白晒的家书,家书里的内容还在脑海中回荡,那熟悉的字迹仿佛带着女儿的温度与牵挂。
就在此时,帐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片刻的宁静。紧接着,亲兵猛地掀开帐帘,神色慌张地冲了进来,连行礼都有些仓促,大声禀报:“将军,北疆沙陀铁骑不知何时集结了大军,如潮水般朝我方营地汹涌而来,如今已逼近我军防线,看这架势来势汹汹,怕是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凤啸川听闻,身躯一震,瞬间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他霍然起身,将家书迅速塞入怀中,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与冷峻。那原本因思念女儿而略显柔和的面容,此刻如同被寒风吹拂过一般,变得刚毅无比。
他快步走向营帐一侧,一把抓起挂在墙上的佩剑,剑身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
“传令下去,全军将士即刻披甲备战!鼓手敲响战鼓,号手吹起号角,让士兵们迅速在营地前列阵!” 凤啸川的声音洪亮威严,如洪钟般响彻整个营帐。
亲兵得令,转身飞奔出帐,去传达将军的指令。
整了整身上的战甲,凤啸川大步流星地走出营帐。
营帐外,士兵们原本正各自忙碌着,此刻听到警报,纷纷扔下手中事务,快速奔向武器架,取弓拿箭、拔刀提枪,熟练而有序地进行战前准备。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战马也似乎感受到了即将到来的战斗,不安地刨着蹄子,发出阵阵嘶鸣。凤啸川站在营地中央的高坡上,目光远眺着沙陀铁骑来犯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