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里你看着我一直哭一直哭。”
芸娘当时独自在深夜里跪在句荷的摇篮边。她哭着说,你怎么还不死。又哭着摇头说,对不起对不起,但你必须死,你应该死的。
她那时哭得很小声,说话声更是细如蚊蝇。句荷一度觉得那夜她是打算再次下手的。但芸娘终究只是哭到了天明。
人啊,真的是很奇怪的动物。句荷想。
芸娘缓了缓,冷静片刻后柔声道:“许是当时娘哭的太厉害了。所以让你那么小就烙下了阴影。”
“荷儿,你要记住。世家是没有真心的。只有我们娘俩儿才是一条心。”
句荷没有说话。
二人沉默了很久,一直到芸娘给句荷浑身的瘀伤都抹了药,她才慢慢地将东西全部收拾回药箱,又给句荷穿上衣服,盖好被子。
“乖,休息一会儿吧。等你一觉睡醒了,就不疼了。”芸娘摸了摸句荷的脑袋。
句荷没什么表情地睁眼看着屋顶。
“睡吧。”芸娘伸手遮住句荷的眼睛。
黑暗中,句荷似乎又听见了那天的声音。
是芸娘。
是芸娘哭着在说。
对不起,孩子。对不起。
我的孩子啊……
我的句荷。
句荷六岁零十一个月的时候,句莲已是中阶下品的修者了。
可以说句莲已是打遍句家城未成年人无敌手了。
人人都说大少爷果是天纵奇才,是世家翘楚,只怕未来的成就还要远超如今的句老爷。
大家也说句荷。
说小少爷,也是长得挺漂亮的。
六岁,句荷的女相已略有显露。
不过所幸并无人怀疑句荷的性别。
毕竟一个上能爬树抓猫,下能挖洞逮耗子的孩子。实在很难突然让人联想到其实是个女的。
大家只是觉得句荷遗传了芸娘的美貌,且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就连句老爷也是如此感慨。
“若荷儿是个女子,只怕该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啊。”句老爷看着句荷的笑容对芸娘如此说道。
“老爷玩笑了,荷儿怎么会是个女子呢?”芸娘看着句荷手里的两条蜈蚣理直气壮地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