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你,学生何时倚仗着我父亲的名号在学堂中耀武扬威过!”
“你自然是,自然是历来如此!”
“历来如此?此历何来?可有记录?是哪一年哪一月哪一日哪一个时辰学生当堂盛气凌人地大喝道,我父亲乃是句氏家主!尔等族子堪能与我相提并论!”
句氏不是最爱吹嘘公平公正吗?不是最强调当众、无疑两项吗?那她今日倒非要让句氏尝尝自讨苦吃是什么滋味。
句荷笑得更灿烂了。
“文夫子,可能说出是哪一日啊!”
“你,你这,你当时不是这么说的!”文夫子嗫嚅半晌,只能反驳出这一句话来。
“文夫子,消消气。此子定是说过类似的话才引得文夫子如此气恼的,这是不辩自明之事。”大长老赶紧上前来拍着文夫子的背打圆场。
“不,不,他,他没说过这些话。但是,但是他是如此,他的一言一行皆是这个意思啊!”
“噢?一言一行皆是此意?那就是说,这仗势欺人四字分明就是文夫子看我不顺眼自己臆想而得的咯!”
文夫子是个死板的书呆子,句荷同他吵了八百回架了,自然深知他的软肋。一板一眼,字斟句酌,若非以理服人绝不善罢甘休。句荷正是拿准了文夫子这一点牛脾气,字字诡辩,誓要将这场板上钉钉的问罪打乱成牵强附会的阴谋。
“你胡说!我怎会,我怎么会……”
“是啊!学生也以为文夫子不会如此含血喷人的!岂料你我师生四年,文夫子却在我父亲跟前搬弄是非!混淆黑白!”
文夫子当下便要回嘴,句荷却不给他机会:“所谓师恩如父!若非今日文夫子有意蒙蔽我父亲,我倒未必会将话说得如此直白!”
“我一向以为文夫子实乃当世第一博学之人!我句氏能得夫子如此实乃我句氏之幸!但谁曾想!我曾同文夫子论及经史,文夫子不仅知之甚少!还不愿纳谏!连学生对于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之一问皆要当堂怒骂!文夫子!你如何会是这样的夫子啊!”
句荷吼得字字泣血,仿佛文夫子真是抹黑她的恶人。
“你!你……”文夫子一时气急,竟说不出话来。
“放肆!”句老爷突然一拍扶手,大喝道,“我句氏怎会出了你这样的败类!竟将自己的老师气得口不择言!跪下!”
句老爷见情势不对,当即主动出战,势必要把句荷的罪名落实,否则如何有无可辩驳的理由清理门户。
清理门户,即是将众所周知的垃圾打包扔出家门。
不过句老爷一向为人周到,凡事务求斩草除根。只是打包扔出去,难免再有卷土重来之后患。句老爷微微眯眼。那两个字他做得,但轻易说不得。
杀之。句老爷想。句荷,非死不可。
要下这个决定,实在不难的。
武夫子已说过。天石一事,无非二因。一则句荷不是人,二则句荷没有灵根。
武夫子能想清楚这个道理,句老爷自然更能。
而且他还会想的更多。
一旦此事公之于众。那坊间的议论亦无非两种。
一则,句老爷纵横仙界百年,却不知自己眼皮子底下混进来个妖孽,倒千宠万宠地溺爱了七年有余。只怕是早就愚庸昏聩,不堪大用了吧。
二则,句老爷的亲生儿子竟是个千载难逢的绝世大废物,这灵根究竟与遗传脱不了干系,莫非句老爷也是个外强中干的?那当年又是如何成为句氏家主的?其中是否有什么不为人知……
句老爷额上的青筋已由不得他再想下去。
句老爷没得选。他必须尽快处理掉这个尚未爆发的恶疮。
他必须在句氏回过神来之前便将句荷问罪伏诛。如此这般,即便日后有什么风言风语,那也是个死人的身后事。当日亲见天石无效的乃是句氏的十位长老。大家就算再是面和心不和,也总不会公然站出来要为流言站台吧?那岂不是叫人家白白来看句氏分崩离析的笑话。
所以句荷必须死,而且得该死。
句老爷无法接受一个高兴了听两声响的玩物有朝一日竟能威胁到他的颜面。
“还不跪下!”句老爷再次怒斥道。
“敢问父亲!是要我跪父!还是跪罪!”句荷不卑不亢,孑然而立。
“我要你跪下!”
句老爷当即便是隔空挥出一掌。
其掌风之狠辣迅疾,堪称句荷几生所见前三。
但句荷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