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爷。”
“小少爷,您醒了吗?”
卧房门外断断续续传来的叩门声搅扰了句荷的睡眠。她不情不愿地睁眼,从床榻上坐起身。身侧,属于句莲的那套被褥早已叠放在床头。
“小少爷?”
“嗯,别叫了阿竹。”句荷张大嘴迷迷糊糊地大声回应门外的人。
“小少爷既醒了,那小人便将洗漱的热水送进来了?”
“嗯。”句荷眼皮一沉,又倒回床榻上。
她确实太困了。
昨夜,莲院大少爷卧房。
句莲看着身上那团东西短暂沉默后,抬脚便将其踹下了床。
“啊!句莲!我忍你很久了!我今天非得把你皮给……啊啊啊啊哥哥,哥,我错了,我真错了,我不闹了。”句荷气势汹汹地从地上爬起来骂骂咧咧地冲到句莲眼前窝窝囊囊地被句莲施法倒吊在了半空中。
我恨。句荷一脸委屈。你等我下来的。
句莲看着她的嘴撅得高高的,因为是倒吊在空中,所以反而像个不伦不类的微笑。她的脸颊也是鼓鼓的,怕是心里憋着坏呢。可眼睛又那么可怜,明亮的瞳孔里好似写满了他一生的罪行。
句莲松了法术,句荷应声倒栽葱摔倒在床上。
在这电光火石一刹那,句荷翻倒在床的同时还不忘抓住句莲的一缕头发。
“嘶!”
于是句荷在床上打了个滚,句莲也被迫逼近句荷。
“松手。”句莲头皮被揪得生疼,他冷着脸凶句荷。
“我不。”句荷得意的挑挑眉毛,“反正你头发那么多,送我两截玩玩儿又会怎样呢?”
句荷嘴上如此说,手里还暗暗使劲扯得更厉害。
“嘶……胡言乱语,头发,我的头发怎么能给你。”句莲攥住句荷那只作乱的手。
“为什么不能给我?”句荷挣扎,连带着句莲的头也被她拉扯地左右晃动。
句莲忍无可忍,终于在句荷身上施了法术,将她定住不动。
“早说叫你多读书。”句莲一根根掰开句荷的手指,口中还数落道,“你不知,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吗?”
句莲好容易才将自己那缕青丝从句荷手中拯救回来。
句荷身上的定身术自然也得解开。
“可是哥哥现在又没有妻子,我就先替哥哥保管着嘛。”句荷还想再伸手揪句莲的头发,但迅速被句莲镇压。
“胡说八道。哪有这么荒唐的道理。”句莲一手把住句荷两个手腕。
“你我亲兄弟,不分彼此。”句荷一个高抬腿便要踹向句莲的后脑勺。
“二子共妻,越说越荒唐了。”句莲侧身躲过,反倒就着句荷的腿将句荷死死压制在身下。
句荷的眼神迷茫了一瞬:“哥,你能想出这四个字,我觉得你比我荒唐多了。”
她哪里是这个意思,她分明只是单纯想把句莲薅秃而已。句荷拒绝诽谤。
“你!”句莲恼羞,只恨空不出手来,一时竟气得拿自己的额头去撞句荷的额头。
“啊!”
这一下,可说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两个人各自眼冒金星,倒也算是稀里糊涂地达成了休战决议。
句荷既然上了床,便决计是不会再下床的。句莲奈何不得,只能由着她胡来。
句荷如愿以偿裹着被子躺在里侧,却没有闭眼。
她的睡眠一向很好的,按理说不当有夜不能寐的时候。
“句荷。”
不知愣了多久,句荷听到自己的名字。
“怎么还不睡。”
“那哥哥怎么也还不睡?”
“句荷。”
“嗯。”
“你……”句莲开了个头,话还是问不出口。
“哥,你有没有想过,要杀我?”但句荷问了。
屋内的烛火早被句莲施法灭了,室内昏暗,月光透过窗户上的明瓦,在床前洒下一层薄纱,句莲正看着那没有生机的纱。
“为何会想这个?”句莲问了,虽不是原话。
句荷没回答,大约是因为句莲也没有回答她的缘故。句荷是个很小心眼的人,句莲是知道的。
“我,”句莲吞咽口水,“没必要。”
他似乎听见了些许衣料摩擦的声音,然后才是句荷的声音。
“没必要杀我?”
“你只是个小孩子而已。我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