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还有族志,可你也不知道上一任家主长什么样子,平生有什么喜好,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吧?”
“但我至少知道他曾为句氏做过什么。”
“那又如何呢?”
“那,那他便不算在这世上白走一遭啊。”
“你又不是他,你怎么知道人家白没白走啊?”
“我……”
“难道哥哥认为,人活一世,非要扬名立万、众所周知才不算白费吗?”
句莲迟疑地张嘴,却又闭上了。他当然不是如此认为的。人活一世,原该堂堂正正,无愧于心才是。若追名逐利,困于人言那和句老爷的所作所为又有什么区别。
良久,句莲轻笑了一声:“呵,难得有你聪明的时候。”
句荷泡在热水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说不过我就说不过我呗,认输还认得这么高高在上的,装给谁看啊。
“其实这么多年,虽然知晓我娘葬在何处,年年祭拜她的牌位,日日都能在琴楼中看见她的画像。可其实,我也并不知她究竟是否真如画像上一样明媚,是否真是爱吃糕点,又到底是个什么性子。”句莲的声音带着些微不自察的落寞。
难怪今晚句莲数次欲言又止,看来是触景生情了。句荷看着门上那淡淡的影子想了想,问道:“你没见过她吗?”
先夫人算是句老爷秘而不宣的逆鳞,句荷自然无从知晓半点。
“没有……听阿竹说,我娘生我时难产,我降生后不到三月,便撒手人寰了。”句莲不曾主动同人提及过这些事,因此脱口多少有些不自然。
句荷默了默,正欲再问,句莲却转了话头:“能安全出入仙界的关口据说只有两个,但都距此甚远,且在其他门派的管辖范围之内。一则你来不及赶过去。二则他也不会允你去。”
“那就是说也有其他不安全的出入方式咯?”句荷是个抓重点的天才。
少年的声音大约是和白眼一起出现的:“仙界外围有一圈禁制,只有高阶上品及以上仙者方能突破。你别想了。”
“哦。”句荷有些失望。
她当然不是失望芸娘的归处,她是在替自己失望。万物皆是身死魂消的,芸娘的执念想来也未有强大到化鬼的地步。留下这副肉身葬或不葬本无区别,反正都是要腐烂的。句荷不过借此顺带打听一手离开仙界的法子罢了。
“咳,但这也不是绝对的。”
“嗯?”句荷双手扒着桶边,竖起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