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大梁温北君就得到了消息,之前放出去的大鱼咬饵了。孙二那边有些眉目,背后的鱼似乎被钓了出来。
马车北上,他没有精力去查一个早餐摊的小贩背后的人了,他只能认栽,认了自己被白党或者东林党的陷害。
反正当前贺熙任相,学宫党当道,他也无需去顾虑些什么。
温北君掀开车帘,示意卫子歇进到车厢之中。
他随意的坐在林庸旁边,一直驾车的汉子只是默不作声地给温北君挪了挪地方。
温北君一条腿垂在一侧,手里抓着一根不知道什么时候捡来的树枝,把树枝掰成一小截一小截。
“林庸,你替我去趟大梁呗。”
跟了温北君很多年的汉子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没有问为什么也没有问做什么。
温北君知道,在这复杂如棋局的局势中,林庸是为数不多能让他全心信任的人。
“很简单,留在大梁,跟在姜昀身边,结束之后你直接回雅安就好。要是我死了你就把这封信送给碧水。”温北君从怀中掏出一封用火漆封好的信件,递给林庸,眼神中满是凝重。
那是他提前写好的遗书。
他知道他领的是一份什么差事。古之先锋十不存二。先锋往往有去无回。他十多年间一直对阵回纥,还没有和燕军打过交道,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活着回到雅安,所以提前写了一份遗书,一旦有个三长两短,也好让林庸直接交给温鸢和碧水。
林庸接过信,小心地收好,“将军放心,林庸定不辱使命。”说罢,他勒紧缰绳,马车缓缓停下。林庸跳下车,朝着温北君抱拳一礼,转身没入了道路旁的树林之中,眨眼间便没了踪影。
温北君掀起车帘,重新坐在车厢之中。
卫子歇眉头微皱,“先生,林庸此去大梁,路途遥远,又有各方势力暗中窥视,会不会……”
“如今形势危急,我们别无他法。孙二背后之人浮出水面,恐怕是个棘手的角色,而朝中局势亦不明朗。我又脱不开身,你还年轻,暂时接手不了这番事情,林庸有些身手,是目前最好的选择了。”温北君打断了卫子歇的话,拍了拍卫子歇的肩膀,“你会驾车吗?总不能让本将亲自驾车吧。”
马车继续北上,车轮滚滚,扬起一路的尘土。温北君闭上眼睛,脑海中不断思索着各方势力的动向。白党和东林党虽说失势,必然还有后招,而学宫党看似得势,可在这风云变幻的朝堂,谁又能真正稳坐钓鱼台呢?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突然剧烈摇晃起来。温北君猛地睁开眼睛,手握在刀鞘之上,大喝一声,“子歇!闪开!”
他掀开帘子,猛的将还在驾车的卫子歇按倒。
一支利箭擦着二人的后背飞过,“噗”地钉在车厢上。温北君眼神一凛,“有埋伏!”此时,四周的树林中涌出一群人,个个身着黑衣,蒙着面,手持弓弩。
卫子歇迅速,抽出腰间的佩剑,“先生,您小心。”
温北君也拔刀而出,阳光倒映在琵琶泪上,显出森森寒光。
黑衣人开始第二轮射击,箭雨如蝗般朝马车射来。温北君挥动长刀,将射向他们的箭纷纷挡下。驾车的马受了惊,长嘶一声,开始狂奔起来,马车在颠簸中疾驰。
“得先把马稳住!”温北君喊道。卫子歇应了一声,飞身向前,一把抓住缰绳,用力拉扯,试图让马停下。
可流矢正中马臀,马吃痛之下愈发癫狂,发疯般地向前狂奔,马车剧烈摇晃,仿佛下一刻就会散架。卫子歇死死地拽着缰绳,双脚用力蹬着车辕,试图稳住身形。温北君则挥刀斩断几支射向他们的利箭,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
“子歇,小心!”温北君大喊一声,只见一名刺客借着树木的掩护,飞身扑向卫子歇。温北君身形一闪,一刀挥出,鲜血溅地,那刺客惨叫着坠地。
卫子歇咬着牙,手上青筋暴起,在马的一阵剧烈颠簸后,终于让马的速度缓了一些。但此时,马车已偏离了道路,朝着一处山坡冲去。
“跳车!”温北君当机立断。二人看准时机,在马车即将冲向山坡边缘时,纵身跃下。马车则继续向前冲去,最后在山坡下摔得粉碎。
刺客迅速围了过来,温北君和卫子歇背靠背站着。“今天就当再上一堂课了。”温北君笑道。
刺客呈扇形包抄过来,温北君率先发起攻击,他手中长刀如灵蛇出洞,瞬间化作一片刀光,向着前方的刺客席卷而去。这刀法快若闪电,每一刀都精准地砍向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