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上。
他听得清楚,外面有个人在踱步,多半是卫子歇。
刚刚被他训斥过的学生不知道敢不敢再进来。
不过也是自己太冲动了些,听到温鸢的消息几乎丧失了理智。
温北君怀疑碧水是故意离去的,为了给自己的学生和自己一个消除芥蒂的单独空间。
“进来吧。”
温北君听见外面没了声音,也许是卫子歇不再踱步了。但是没有人推门进来,温北君只能又喊了一句。
“卫子歇,说你呢,进来吧。”
卫子歇只能推开门,瘦弱的少年拱着手,说道,“先生恕罪,学生这就离开将军府。”
说罢卫子歇转身要走,温北君叫住了他。
“行了,走什么走,也是我一时气话,给你赔个不是便是了。”
“当不起当不起,天下哪有老师给弟子赔礼的道理。”
卫子歇忙跪在地上,“自随先生求学起,学生从未行过礼,也没有拜过师,是学生未尽礼道,而今也当学生行个礼,喊您一声师父了。”
卫子歇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温北君一时语塞,他没读过多少书,也并不知道周礼是怎么规定这方面的礼节。
按他来说,两人不过相差十余岁,叫声先生就可以了,何必搞这么多繁缛礼节呢?
可是他没有阻止卫子歇。他知道眼前的少年出自学宫,也有着读书人的傲气。他可以不遵从礼节,但他不能阻止眼前的少年遵从少年心中的礼节。
他也记得,自己这条命,是卫子歇从无支山一路捞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