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停止工作,电量瞬间由满转空。
返回家中,将脑环重新连接到充电器上。
匆匆下楼,夜幕低垂,街灯昏黄,捕捉几只“倒霉蛋”来做个试验。刚一低头,咦,蜈蚣!不行,太恶心,踩死!
继续寻找,一只隐匿于角落、欢鸣不已的小虫落入了云钊之手。仔细端详,小虫并非蛐蛐,而是一只油葫芦,浑身油亮如漆,头顶八字纹清晰可见,显得颇为独特。
回家戴上脑环,小心翼翼地将油葫芦紧贴其上。瞬间,记忆如涓涓细流般清晰涌入他的脑海,那些关于油葫芦生活的片段一一呈现。
只见许多小虫在泥土中翻土筑巢。小虫们六足并用,牙齿翻飞,前爪奋力掘土,后肢稳稳支撑,牙齿甩开土块,余足踢散泥土,动作协调而有序,多足协作展现出惊人的效率,令云钊大开眼界,倍感新奇与震撼。
然而,记忆传输至半途,就戛然而止,脑环的电量再次耗尽,显而易见,它已然出现了故障。
无奈之下,云钊上线咨询客服,并发送了一段视频。视频拍摄的是脑环显示屏上的内容,原本显示满格的电量,却在眨眼间骤变为空,与此同时,屏幕上还显示出乱码。
一番交涉后,商家亦是一头雾水,表示从未遇到过类似情况,只是答应补发一套新的脑环供云钊测试使用。
许多事情,一旦彻底绝望倒也罢了,最怕的是那种进行到一半,却陷入进退维谷的境地。
失去了脑环的辅助,云钊深恐今日所汲取的高中知识会随风消散,于是将能找到的试卷悉数翻出,从高一年级的题目迅速着手做起。
为了确保记忆覆盖整个高中阶段,他在各科知识点间穿梭切换。这一夜,硬是将高一到高二上学期的知识整整回顾了两遍,想必就连甘宁也不会记得如此清晰。
半夜十二点多,母亲实在看不下去了,催促云钊早些休息。云钊答道:“妈,我在温习功课呢,您看还有这么多试卷和习题等着我。”
不料母亲勃然大怒:“你发什么神经,我不管你把游戏机藏哪儿了,现在立刻上床睡觉,关灯!”
为了避免惊扰到熟睡中的父亲,从而招致父母的混合双打,云钊只好躲进被窝,在大脑中自己出题自己解答。
这一夜,他睡得极浅,生怕记忆丢失,偷偷设定了每小时响一次的闹钟。将近五点时,偷偷起身,继续埋头做试卷。
云钊自己都没料到,竟有一天,在第二天不是考试的情况下,他会主动熬通宵复习。
顶着明显的熊猫眼踏入校门,早自习时分,同桌周琒带着几分惊讶探询道:“嘿,昨晚做贼去啦?”周周琒穿着带点油渍的校服,小平头显得格外精神,那双小眼睛忽闪忽闪,八卦之心全写在脸上了。
周琒的成绩一直处于中上水平,云钊能在不少测验考试中蒙混过关,全靠这位同桌的“鼎力相助”。除了学业上的相互扶持,周琒这几年也没少帮云钊完成作业,反正答案网上都有,只需将链接汇总,再由云钊自行誊抄一遍即可。
云钊实话实说,没有半点遮掩:“我昨晚通宵复习了高中所有课程。”
周琒一脸狐疑:“这周围又没别人偷听,你不用找借口。说吧,是昨晚沉迷游戏,还是夜跑时掉沟里了?”
有一次云钊去魔都的天文山跑步,第二天就迟到了。
天文山不大,因为山顶有个天文台而得名,是魔都唯一的高山,实际也就是一个小土包,整体被围在一个公园内。
从山的一侧拾阶而上,又从另一侧缓缓而下,全程不过几百米。自觉意犹未尽,便绕着公园的外围继续奔跑,本以为能轻松跑步回家,却不料上演了一场“望山跑死马”的现代版。
云钊绕着小山越跑越远,直至前方无路可走,这才恍然意识到跑错路了,只好沿着原路返回。原本旨在慢跑锻炼身心的悠闲之旅,最终竟演变成了一场长达数公里的越野急行军。
更为棘手的是,当他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地奔回公园正门时,只见回程的末班车已绝尘而去,消失在远方的暮色中。无奈之下,他又强撑着跑了好几公里,终于勉强赶上了末班地铁,带着一身疲惫踉跄归家。
由于深夜方归,次日云钊顶着大大的熊猫眼去上学,云钊唯一一次体育课偷懒,就是那天。
见云钊沉默不语,周琒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递上了作业答案:“你赶紧抄一份,早一点交上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