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谭自然不敢轻信对方之言。
在亲卫将书信呈上来后,反复观看了十多的袁谭,为了试探虚实,轻描淡写的将书信丢到一旁,一脸戏谑的望着牛金轻蔑道:
“尔以为,这诈降之计,能诓骗的了我吗?”
“我主曹仁将军,是真心实意打算投靠袁将军,何来诈降一说?”
“哼,那曹仁乃是曹操亲族,怎么可能会因为些许棍棒,便生出反叛之心?!”
“反正曹仁将军的书信已经送到,信与不信,全平将军自己定夺!”
“反正俺嘴笨,听不懂,你们那些大道理,懒得给你分说!”
“懒得分说?呵呵,我看你这细作,是被我识破计策,无话可说吧!”
“来啊,将这曹军探子,给我关起来,好好严刑逼供一番!”
“且慢!少主可愿听我一言?”
眼看袁谭心中一副猜忌的模样,郭图主动走出,开口劝道。
由于郭图以往,没少在袁绍身边,为袁谭争取利益。
现在对方虽然刚刚从曹营脱身,袁谭还是对郭图十分相信。
而袁谭的本意,就是想吓唬一下牛金,看看对方反应。
现在看着对方并没出现,惶恐和心虚的模样后,又听到郭图有话要说。
袁谭便微微抬手,制止了欲要上前,将牛金拿下的甲士后说道:
“先生之言,在下自然洗耳倾听!”
“还请少主借一步说话!”
“也好!”
从始至终,一直打量着牛金一举一动的袁谭闻言,点了点头,对着郭图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后,二人便移步到了偏厅之内。
“少主,以为看来,这曹仁,似乎真有反那曹操之心!”
“先生何出此言?莫不是因为那牛金救你一命,故而为对方说情?”
“并非如此!”
看着郭图一副,十分相信那牛金的模样,袁谭上下打量了这位对自己多有帮助的谋士后,眯眼提醒道:
“如今那曹仁刚刚收到曹操重罚,当晚牛金救先生脱险,而如今对方又携带曹仁密信来北海投我,寓意共谋曹操。”
“我想以先生之智,应当不会看不出太过巧合了吧?!”
“这点在下自然能看出,但此时开口相劝,绝不是因为个人私情,而是根据如今的局面做出的判断!”
“这些时日,在下虽然被关在曹营,但对于如今的局面,也多有了解!”
“正所谓,这世间之事,变化莫测!那曹仁现在来投,虽然表面上看,极其不合理,但却也情有可原!”
“如今,在下通过三点断定,这曹仁,断然不可能是诈降!”
“哦?那还请先生说说你的高见吧!”
看着袁谭一副请教的模样,重获自由的郭图,早就没了在曹营之内那狼狈模样。
只见他轻捋胡须,缓缓开口道:
“这曹仁来投之所以可信的其一,就在于曹营之内的党派关系!”
“虽然自古有言,唯才是举,但曹仁可是出身曹氏宗亲!”
“如今那曹操,只讲才学,重用赵勇这一外姓之人,乃是天下皆知的事情!”
“而任何诸侯的势力,就如同一张烙饼,诸侯的亲族、当地的世家、和诸侯的亲信、这三方共同分食其中的好处!”
“按道道理讲,同姓同出一源的宗室亲族,应当该分食其中最多的好处!”
“眼下,赵勇这一外臣和许多曹操提拔上来的猛将谋士,取得了大头!”
“与之相对的便是,宗室将领的既得利益,便会受到挤压减少!这种情况下,曹仁这些宗室之内,定然少不了怨声载道之声!”
“如此一来,久而久之宗族和外臣,便会形成两个党派!双方的关系,也会因此变得愈演愈烈!”
“而这次曹操因为赵勇力持己见,重罚曹仁,无疑成为了压垮骆驼最后一根稻草。”
“故而,曹人来投,也并非那可可能之事!”
要知道,袁绍麾下的谋士武将,看似是因为心中理念不同,分别打算扶持在袁绍长子袁谭和三子袁尚,担任世子之位。
若是细细调查一番,便会发现,投靠袁谭之人,多为袁绍起兵之时,外地来投的谋士和武将。
而相对辅佐袁尚之人,多为河北世家出身的当地门阀。
因为两派人马,泾渭分明,难以相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