靐婆专门过来,就是要让干宝帮她把那天在小关肉铺前使用蓝火的异人找出来,上次挟翼之事结束,这才没过多久,就又有异人敢再次出手,干宝想,这可能是让靐婆恼火的地方。
可是,怎么找呢?自己总不能挨个去问吧,这要是把鬼市街的人得罪了,以后还怎么在这儿过日子嘛。
而且,靐婆给出的时间又那么短,晚上就要,自己该怎么办才好?
干宝送走靐婆,回到茶舍,坐在那里发呆。
银娘把手边的事情处理完后,过来帮忙,叫了几声,都不见他反应,心想:这是被靐婆给骂了还是怎么了?
干宝见银娘坐在自己旁边,才缓过神来,对她笑笑,说:晚上有事要出去,你照顾一下店里。
银娘担心地问:靐婆安排的事吗?是不是不太好办?
干宝知道不想瞒银娘,便说:她要我找出那天在小关肉铺出手伤了关小的异人,跟上次那挟翼一样。
银娘那天在鬼市,也见到过挟翼使用蓝火,被靐婆当场捉住的场景,她吐了一下舌头,说:不会吧,怎么还有异人敢这样?真是不知死活。
干宝看了银娘一眼,忍不住笑了:你说的啥话?说到底异人都是鬼,谁会怕死啊?大家都是死的,只不过如果被发配回去,又黑又静,着实是不如在这人间住着舒服。
银娘也笑了,说:你说现在,我们这样住着,感觉跟活着一 样,有时候都有点忘记了,自己是从鬼界那边过来的。
干宝把手伸过去,握住银娘的手,两只手都能感到对方的温暖,确实如此。
干宝长出一口气,说:行了,我得好好想想,怎么办这件事,我先去后面准备准备。
银娘担心地看着干宝往二楼上去。其实干宝心里已经有了打算,只不过得等到晚点再出门,天黑下来,才是鬼市街办事的时候。
入夜,干宝出了门,他谁也没找,一个异人向黑河走去。
他先要去找上次在黑河祭桥上遇到的那个神秘的无脸人,他一定知道鬼界与人间的事情,不然,怎么可能对他送挟翼丝毫不惊不问,但又为何被铁镣锁在那桥上,或许,通过他,能找到向靐婆交代的方法。
干宝便打着主意,边沿着河滩往前走,不一会儿就来到了河岸边,他确定了一下方向,便向上游走去,不多久,看到了那座祭桥。
他站在桥下,看着黑洞洞的高耸的桥身,试探地顺道:前辈,前辈,在吗?
一会儿工夫,桥下突然出现了一个黑影,仿佛是凭空出现的一样,把干宝吓了一跳。
那黑影低沉的声音传来:你找我?
干宝抬头看看那黑影,很高,高出自己很多,但那声音又仿佛是从自己耳朵边说出来的,难道他的嘴长在肚子上?他答道:是的,我上次见过你,还记得吗?
哦?那黑影缓慢地收缩着,边说着:是的,我记得。
干宝借着月光,终于能看清楚他的脸了,没有蒙任何东西,一张灰蒙蒙的脸上,什么也没有,他的声音,是从肚子里传出来的。
太可怕了,干宝作为鬼,在米镇游走很多年,在成为异人之前,都是他吓别人,从来没有被什么吓过,但现在,他真的感觉到一种恐怖,由脚底升起。
他想:我该怎么开口向他询问,他对蓝火、异人这些事知道多少?他和靐婆是什么关系?
干宝决定采取更为简洁的方式,毕竟时间很紧,万一一会儿靐婆来了,自己肯定是要挨批的。
于是,他问道:我想问问,你认识靐婆是吧?你也是我们那边过来的鬼吗?
那人虽然没有表情,但干宝仍然感觉得到对方在观察自己,这种感觉非常奇妙而恐怖。
那人说话了:你找我干什么,还没告诉我昵?
声音非常冷酷,干宝有点心慌,赶紧解释说:我没有打听你的意思,我是来求你帮忙的,但是,我又不知道如何说才好。
照实说。那声音很坚决。
好吧。干宝一咬牙,便把他们从鬼变成异人,又在米镇圈地生活讲起,说到自己是异人的小头目,靐婆让自己帮着管管事。最近总有异人惹祸,自己在中间很难搞定,既不想让异人恨自己,又怕靐婆责备,所以,想来问询高人,如何办才好?
那人听了半天,似乎好歹明白了一些,但仍有些疑惑地问干宝:如果你还承认自己是异人,自然要听靐婆的安排,为何要背着她保护那些不守规矩的异人呢?岂不是给自己找麻烦?
干宝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