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宛如浓稠的墨汁,沉沉地将太子府包裹其中。书房之内,烛光在幽微的风中颤颤巍巍地摇曳着,那光影在太子朱承轩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的面庞上跳跃。
他紧攥着刚刚到手的密报,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惨白如霜,额头上暴突的青筋好似蜿蜒的虬龙,愤怒与焦虑在他那喷火的眼眸中疯狂交织。
谋士刘谋脚步如风般匆匆赶来,尚未站定,太子便怒不可遏地将那密报狠狠掷向他,吼声如雷:“你且睁大双眼瞧瞧,这是何等的乱局!二弟居然在暗地里兴风作浪,请求父皇赐婚让云瑶和墨尘成婚。而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墨尘,竟还频繁出入宰相府,这里面定有缘由!”
刘谋手忙脚乱地接住密报,目光飞掠而过,脸色瞬间凝重得好似铅块。“殿下,此事着实诡谲非常。二皇子此番动作,怕是妄图借这桩婚事,将宰相这棵参天大树拉拢至他的阵营。”
太子猛地一巴掌拍在桌上,震得桌上的茶杯蹦跳而起,茶水四溅。他如一头被困的雄狮,在房内焦躁地来回疾走,每一步都仿佛能将地面踏出深壑。“宰相在朝中的势力犹如遮天蔽日的巨木,根须深扎,枝蔓交错,影响深远无边。倘若真被二弟拉拢过去,本太子的地位必将如危楼在狂风中摇摇欲坠,似孤舟于怒涛里岌岌可危!刘谋,你速速给本太子想出应对之策,否则休怪本太子无情!”
刘谋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慌乱,沉思片刻后说道:“殿下,此刻万不可自乱阵脚。二皇子此番看似凌厉的出招,未必就能如愿以偿。我们需沉着冷静,抽丝剥茧,细细剖析,方能寻得破局之法。”
太子停下脚步,目光如利剑般直刺刘谋,急切中带着几分恼怒:“还如何冷静?二弟这分明是要将本太子逼入绝境,让本太子永无翻身之日!”
刘谋赶忙拱手,言辞恳切,声若洪钟:“殿下,您身为正统的储君,皇上对您一直寄予厚望,视若珍宝。只要我们应对得当,谋划缜密,未必会让二皇子的奸计得逞。”
太子皱着眉头,满脸愁苦地重新坐下,身子前倾,如溺水之人急切地抓住救命稻草:“那依你之见,我们究竟该如何应对这如狼似虎的险恶局势?”
刘谋微微眯起双眼,目光闪烁,斟酌着字句说道:“首先,我们需以雷霆之势查明二皇子此举的真正图谋,以及他与宰相之间的关系究竟亲密到何种令人胆寒的程度。其次,我们要在皇上面前不着痕迹地揭露二皇子那如狼似虎的野心,让皇上看清他那包藏祸心的狰狞面目。再者,我们必须绞尽脑汁破坏这桩婚事,绝不能让他们的如意算盘打得叮当响。”
太子摇摇头,满面愁云,长叹道:“谈何容易!父皇对这些宫廷争斗之事向来敏感多疑,犹如惊弓之鸟。稍有不慎,我们便会触怒龙颜,落得个万劫不复的下场。”
刘谋道:“殿下,我们可以在黑暗中不动声色地收集铁证如山的证据,耐着性子等待一个天赐良机,再向皇上和盘托出。至于破坏婚事,我们不妨从云瑶和墨尘身上巧做文章。”
太子面露疑惑,紧追不舍地问道:“从他们身上入手?究竟该如何施为?”
刘谋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殿下,我们可以秘密派遣巧舌如簧之人,在市井民间大肆散播谣言,要么将墨尘描述成品行恶劣、道德沦丧之徒;要么宣称云瑶早有意中人,且那人绝非墨尘。如此一来,或许能让皇上心生疑窦,重新审慎这桩婚事的妥当与否。”
太子犹豫了一下,眉头紧锁成川字,担忧道:“此计虽看似可行,但万一被人察觉是我们在背后操纵,那后果将不堪设想,犹如天崩地陷。再者,墨尘的名声早就烂大街了,似乎也没什么用。”
刘谋连忙说道:“殿下放心,此事我定会安排得密不透风,绝不会让人抓住我们的丝毫把柄。”
太子长叹一口气,无奈道:“也只能如此了。只是这墨尘频繁出入宰相府,究竟所图何事?”
刘谋目光闪烁,如暗夜中的寒星,分析道:“或许是宰相有意拉拢墨尘,让他为二皇子冲锋陷阵,充当那过河的卒子;又或许墨尘是为了云瑶。”
太子握紧拳头,骨节咯咯作响,恨声道:“不管是哪种情况,都对本太子极为不利,如芒在背。刘谋,你务必尽快查清其中的真相,哪怕是掘地三尺,也不得有半分延误!”
刘谋点头应道:“殿下,我深知其中的利害攸关。不过在此期间,您在朝堂之上还需谨小慎微,对皇上保持恭顺谦卑的姿态,同时多多展现您的仁德和经天纬地的才能,进一步夯实皇上对您的信任基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