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象着她眼眶泛红,自己则乘机提出索赔,欣赏她满心屈辱却无可奈何的表情。
昨晚,仅仅是想像这一幕,郝德恒就激动得难以安眠。
然而,姜云霜却毫不犹豫地承认了,让他一时之间不知所措。
“你把我郝德恒当成什么人?可以随意揉捏的软柿子?”郝德恒脸色一沉,语气加重,“姜云瑶昨日公然扇我耳光,街坊邻居都看在眼里,你就不怕我将她告上法庭,让她锒铛入狱?”
话音刚落,郝德恒目光热切地扫向姜云霜。
你应该害怕了吧!
良籍身份毕竟高于罪奴,他可以利用这一点将姜家压得喘不过气。
然而,姜云霜却毫无惊慌之色,只是淡然一笑:“那么,你打算如何解决?”
这话让郝德恒怒火中烧!
她为何能如此冷静?
这样一来,他还怎么报复她的羞辱?
“要想避免姜云瑶身陷囹圄,姜家就必须赔偿我遭受的损失!”
郝德恒伸出一根手指,那声“一千两”已经到了舌尖,但他瞥了一眼姜云霜那副无所谓的表情,心中的怒火更是沸腾,一冲动之下,大声说道:“一千两银子!”
姜云霜微微一窒,脸色微微一变。
昨日她去找崔大娘,随口编造郝德恒向她索赔的事,那句“五百两”其实是随意说的。
没想到她竟然低估了郝德恒的脸皮厚度,他竟然狮子大开口,直接索要一千两!
在房陵,普通家庭一年的开销也就十两银子。
一千两,对郝德恒来说,他怎么开得了这个口?
郝德恒观察着姜云霜听到这个数字时瞬间的惊愕和嫌恶,内心稍微找到了一些平衡。
不等姜云霜开口,他继续说道:“别试图告诉我姜家拿不出这笔钱。冰粉摊子的生意如此红火,我算过,一个月至少能赚四五十两。”
我绝非不明事理之人,容你们分期偿还,今日我需取得一百两银钱,余下的九百两,你们每月供我三十两,两年半后债务全清,我便不再追究此事,意下如何?”
姜云霜微微抿了抿唇角,神色凝重。
“你好生思量,若是不允,我即刻便赴官府提起诉讼。姜云瑶那般如花似玉的少女,一旦身陷囹圄,那污秽之地,能否安然无恙地走出,尚未可知,而那些狱卒,必定会……”
“好吧。”姜云霜截住了他的话,“我同意。”
郝德恒本在兴头上,心中虽然不悦,但既然姜云霜答应偿还债务,目的已然达到,他只得按下心头的不满。
他刚想询问何时能拿到那一百两,姜云霜却道:“不过今日我无法立刻凑齐一百两,你给我七日时间,我定会筹措到这笔款项。”
郝德恒眼眸微眯,语气中透露出一丝质疑:“你们家的生意如此兴旺,姜家难道连一百两现银都拿不出来?”
姜云霜轻轻叹息,眼中流露出无奈与辛酸:“我祖母在流放的途中不幸染上了疾病,如今全靠药物维持生命,每月仅药物费用就需十多两银子。家中十几口人等米下锅,生计艰难,摊子的盈利仅能应付日常开支。
云瑶或许曾与你提及,我如今在城郊替老农耕作的事情。若真如你所说,冰粉摊子的月收入能达四五十两,我又怎会忍心放下尊严,去泥土中寻觅生计呢?”
在城郊耕作的那片土地上,姜云霜的劳作成为了姜云瑶与郝德恒交谈时的谈资。姜云瑶的确向郝德恒提及过姜云霜在城外的耕作之事。
起初,郝德恒以为冰粉摊的生意如此兴隆,姜家必然积累了不少银两,只是由于他们身为罪奴,不便过于招摇,因而姜家人选择了保持低调。然而,事实远出乎他的预料,姜家竟然是一群囊中羞涩之辈。
郝德恒的脸上显露出几丝轻蔑。
尽管如此,姜云霜既然已经承诺支付1000两银子的债务,这笔账便无法赖。
“七日之内,先付一百两银子。”郝德恒语气坚决地重申道,“七日之后我会上门收取,倘若届时你未能拿出这笔钱,休怪我翻脸无情。”
“明了。”姜云霜淡淡回应了一声,便不再搭理郝德恒,转身回到了冰粉摊,继续忙碌起来。
郝德恒达成所愿,心情大悦,归家的步伐都显得轻快起来。然而,这份愉悦在家门口听到郝妞妞的啜泣声时陡然终止。
推门而入,郝妞妞的哭声愈发尖锐而刺耳。
郝德恒脸色铁青,踏入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