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僻静的院子。
文月心把几人带到房间里,让人拿出几匹布。
“两位妹妹看一下,若是有喜欢的花色,尽可往身上试试,这都是今年新进的布,我哥哥从江南捎回来的,别处都瞧不见。”
“那我可要好好看看了。”
燕妙仪咳了一声坐下来,可看着眼前端庄的文月心,她就忍不住想稚雀说的光着腚。
一向端庄识礼的文月心光着腚跑出来……噗嗤,那画面一定很美。
“妙仪妹妹,你笑什么,可是有喜欢的花色了?”
文月心笑问了一下,瞧着燕妙仪眼底闪过两分嫉妒和恨意。
从前燕幼清没被找回来的时候,燕妙仪是燕家最小的孩子,她被家里长辈兄长们娇宠的样子,她打小就看在眼里。
是燕妙仪喜欢什么,燕家人都会尽量满足。
燕妙仪闯祸了,也不会被打,被规训要像个女孩子,而是三个哥哥一起给出头打回去,让别人不敢惹。
挺小的时候连皇子都打了也没出事,还得了圣上夸奖巾帼不让须眉。
文月心暗暗咬唇,她差在了哪里?
虽然是妹妹,可是从小家里的长辈们都要她让着哥哥们。
做错了事父亲母亲也只会说让她娴静大方,要像个女子一样端方,不然将来在婆家难过。
嫁人以后要帮衬娘家,帮衬几个哥哥。
她没有燕妙仪的自由,连自己想要嫁什么人也做不得主。
她不想嫁到燕家,嫁给燕叙那个冷面阎王,一想到那人手里沾满了人血,她就恶心,可父亲母亲说燕叙前途好,她非嫁不可。
其实还不是为了搭上太子!
所以燕妙仪要怪,只能怪自己日子过得太好,只能怪那些强迫她的人。
她得不到自由,燕妙仪也别想得到自由!
“啊……这个就挺好的。”燕妙仪随便扯了一块布。
“这个花色……绣娘那边没有做成衣衫的,怕是不能给妹妹看了,不过……我记得库房里好像有,我让人去给妹妹寻一寻。”
文月心浅笑起来,又亲自给文月心倒了一杯茶,让人点上香,道:“且要一段时日呢,妹妹先喝杯茶。”
【不能喝呀,那里面下药了!】
稚雀蹙眉磨牙,看着燕妙仪,小声提醒,“小姐,这样的话时辰就长了,夫人还在外面呢,咱们不宜待那么久。”
谁知燕妙仪端过茶,不在意道:“唱戏都要唱好久呢,怕什么?”
说罢以袖掩面,在稚雀焦急的目光下,把茶倒在了袖子上。
稚雀眨眨眼。
小姐什么时候这么聪明了?
此时,一杯茶也递到了稚雀面前。
对面的文月心笑得一脸温柔,“稚雀,你也喝。”
怎么还有她的份呢?
“奴婢……何德何能呢……”稚雀干笑一声。
文月心的茶盏又推近两分,“你站久了,自然是口渴的,文家没有那么多规矩,你喝吧,不碍事的。”
燕妙仪冲她眨眨眼,“喝吧。”
稚雀一下明白了,接过茶盏,倒了一点在袖子上,才放下,“谢月心小姐。”
文月心扫了眼茶盏,笑得更柔了,“不妨事。”
见状,燕幼清随便扯了一块布,“月心姐姐,这个花色的布也很好看,有没有做成的衣衫,我可以瞧瞧吗?”
文月心温婉一笑,“有的,正好,我也不放心别人给妙仪妹妹找布料,我带你去瞧,顺便去库房看看。”
两人前后出门,一时间,屋内只剩下主仆二人。
燕妙仪正准备跟上去呢,就见稚雀水灵灵地趴在了地上,还朝她眨眼。
“小姐,快装晕。”
“啊?哦。”
燕妙仪反应过来,往桌上一趴,摔了茶盏。
心底却在吐槽。
稚雀为什么看起来那么老辣熟练啊,这丫头打小在她那里也没受什么委屈啊?
果然,没过多久,耳边又响起了脚步声。
燕幼清和文月心回来了。
“燕妙仪这个蠢货,总是自以为是,这回这件事过后,也不知道她以后还能不能嚣张起来?”燕幼清冷嗤。
文月心声音依然是柔柔的,“只怕是不能了,听闻那汤乾,喜欢打人,她会被打吧?也可能,会被打死,就像那些被汤家抬出去的奴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