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卢乙坐在清静幽雅的厢房里,拿着一支毛笔将这几天的事儿密密麻麻的写在纸上,写写停停再将一条条脉络梳理下来,卢乙最后盯着那一团团只有她自己能看明白的乱麻有些困惑了。
拧着眉毛,想了又想,看了一眼紧盯着她的季夫人,卢乙把笔一扔,将写了半天的纸张团了团丢到了背后,而后舒展了眉心低头写了几行字,对一旁的季夫人说道:“办法有一个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成,夫人可愿意一试。”
“先生当真有办法?”季夫人诧然间抓过卢乙的右手,满怀希冀的盯着她。
卢乙将写好的纸张递给她,说道:“夫人按照上面的去做便可,这一点着为关键,所以请夫人叮嘱办事的人万万不要出了差错。”
季夫人看着上面的内容,满目震惊的看向卢乙,问道:“来得及吗?”
卢乙不答话,复又低头拿笔,待写好后装进信封里递给她并嘱咐道:“这个送到岐州城里,告诉收信的人两日后的晚上再打开。”
季夫人接过信封,小心的贴身收入怀中,应道:“先生的意思我明白,为了我儿和那城中数万的百姓,我必定谨慎行事,一切按照先生的嘱咐去做。”
卢乙点点头,从她手中将之前的纸张一同抽了出来,团了团丢进了茶杯里。
季夫人看着杯中晕染开的墨迹,心中莫名定了定,而后抬头郑重的开口说道:“待我儿平安归来,我定然带他一同来拜谢先生的恩德。”
卢乙笑着点点头,也不去管其话语里的深意,转身朝着早就备好了的饭菜走了过去……。
午后,卢乙回到客栈,四处转了转,还是没发现老和尚的踪迹。
第二日。
一大清早卢乙便扛着幡子坐到了大街上。
“哟!小乙,够早的呀!”老板娘摇着她那杨柳小腰,从卢乙面前走了过去。
“嗯,早啊!老板娘。”卢乙看看街上寥寥无几的几个行人,颇有些郁闷的叹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老和尚抽的什么风,一连几天不见踪影,今天一大清早突然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把她的房门拍得震天响,天都没亮就硬是跳着脚把她给轰了出来!
“连人都没有几个,会有什么生意。”卢乙从怀里掏了掏,把一本话本子翻出来,刚想续着昨天的篇章继续往下看,突然听到一阵“哒哒”的马蹄声。
一匹毛色鲜亮的棕色大马,昂着头颅,悠哉悠哉的拉着一辆四处漏风的破马车,踢着肥硕的大腿走在大街上。
驭车的马夫一身的黑衣,头戴斗笠,闭着眼睛靠在车厢上睡的正香。
卢乙看着这一幕静静地打了个哈欠,低头翻开话本斜歪着身子入了故事里。
一炷香后,一阵车马声传过来。
一匹毛色鲜亮的棕色大马,昂着头颅,驮着一位翩翩的少年郎君走了过去。不过她瞧着这个大马没之前的那个傲娇,也没之前的那个肥。
卢乙看着后面壮观的队伍,抿着嘴唇摇摇头。
光秃秃的大街上,零星的散落着那么几个行人,早早出来摆摊的卢乙和她那个迎风招摇的大幡子搁在大街上扎眼得很。打头的少年郎君盯着她看了又看,直像要把她给看出朵花来。
“停车。”一声娇喝,前行的车队停下来。
大红色的锦衣罗裙逶迤落地,一个纤细的红色身影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卢乙的眼皮跳了跳,心中生出些烦躁,紧跟着一双软底珍珠绣鞋停在她的眼皮子底下。
肤若琼脂,唇似点绛,一双眼眸水波莹莹,娇娇水嫩,真是一个玲珑美人。卢乙眨去眼睛里的酸涩,禁不住伸手去挡刺眼的晨光。
宗瑶俯身轻声“咦”了一声,问道:“你怎么哭了?”
卢乙摇摇脑袋,低头去擦眼角的泪痕,回道:“无,是女郎背后的光太过亮眼而已。”
“嘻嘻,你还挺会夸人。”
卢乙动作僵了僵,这话接得…….。她低头笑笑,伸手去揉后颈,问道:“女郎,可是要占卜?”
宗瑶问道:“你会占卜?”
“女郎想问什么?”
“你什么都能算吗?”
“对。”
“那你能猜出来我想问什么吗?”
卢乙一脸了然的笑问道:“女郎可是想问前路?”
一片阳光落在卢乙身上,站了半天的小女郎终于兴奋的惊喊着坐在了她对面的位子上,“对,你好厉害!我还未开口你便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