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水里踉跄了数十步,眼前出现了三条道路。两条大的通往其他的储水池,一条小的不用想,便是储粪池。
赵正没得选择,他不可能再去怼那主渠的木栅,于是矮身一爬,进了臭烘烘的粪水渠。跳进粪坑里,努力地憋着气,没让自己呛几口粪水,搭着茅厕的入水口,奋力往上。
好在此时蕃兵根本没有人会注意到茅厕里还会有人,他们都忙着救火。
赵正翻过了茅厕沟里的尸体,在如鸡肠一般的疏解渠中爬行。等到主渠时,又是半个时辰过去了。
赵正知道自己不能停下,摇晃着越来越昏沉的脑袋,在水里起起伏伏。
营地里的火还没有完全扑灭,打水的蕃兵眼见一人浑身漆黑地从暗渠里出来,一时惊异,再一瞧,此人还是个吐蕃人,问他,那人只道是方才不知哪来一声巨响,他便掉进了渠沟里,也不知这渠是怎么修的,走来走去,差点没走出来。说罢,他还上前帮忙,提着水去灭火。
营地里早就不辩真假,赵正又是灰头土脸,也没人注意到还有这么个人存在。
赵正浇了一桶水,便趁人不注意,提着木桶,摸到了一匹跑散的马,等混出了辕门,便跨马而上,顺着水流一路向外跑去。
角楼上的两个弓手,满脸震惊地望着不远处的仓区,不敢相信。
角楼下,栅栏外的洼地里,静静地躺着两具尸体。
那是接应他们的五人中的其中两人,赵正此时都没记清他们的名字。再一回头,粮仓仍旧黑烟汩汩,眼看已是不救。
赵正嘴角挂起一抹微笑,转头策马,望龙羊峡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