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在草原上开始点起了火。但新鲜的野草很难点着,于是只好在草深处洒上火药,能烧多少便烧多少。
但滚油却是难凑,此行并不是为了作战,军中所带油料根本不足以防御城池使用。赵正便让他们想办法,能用的全部用上。
城内少有的两口井,井边顿时便聚拢了各营人马。右武卫顺着女墙架起了柴火堆,然后搜刮了全营的瓦锅,准备烧水防御。
怕柴火不够,小车也被噼成了木柴。
玄甲军也没闲着,宰杀了不少驮马,将驮马不多的脂肪熬做滚油,虽然量也不大,但聊胜于无。
全营都动了起来,没人想束手就擒。高傲的右武卫只有战死沙场的,没有投降被俘的。玄甲军初次出征,面临的就是极端战例,不需赵正多言,众人也都众志成城,心中想的全是鱼死网破。
只是赵瑶林……
赵正望着开乐公主亲自动手,拿着马勺搅动着锅里的滚油。那年轻秀美的脸蛋上,却再也没有了笑容,她似乎也已经放弃了公主的身份,此时此刻不言不语,默默地做着自己能做的事情。
弓弩手开始分发不多的火药药包,城墙上呼喝声响起,赵正抬眼看去,右武卫正朝着墙下打手势。
“正北,三十余骑!”
赵正登高看去,却见朗多秦正被室韦骑兵追击。东边室韦人已经开始扎营列阵,而东北边的山岗上,也已出现了吐蕃骑兵。飞鸟使背负着令旗,自山岗处奔过,大队吐蕃军立于高处开始整队。
“我去接应!”赵大柱只看了一眼,便从城墙跳下,爬过堵着残破城墙的大车,一人一槊,立在朗多秦来的方向。
“莫慌!我在!”
朗多秦仍旧一身鲜血,只是此时有些狼狈。身后的室韦骑兵不断地放箭,箭失射得又是极准,一时间战马痛嘶,马上之人摇摇欲坠。
赵大柱一把牵过了马缰,将朗多秦护在了身后。
“怎样能爬吗”
“中了几箭,无甚要紧!”朗多秦也不废话,转身就往城里爬去。室韦骑兵追到了城下百来步,便被墙头唐军弓箭手一轮射退。
赵大柱见他们并不上前,也转身离去,跟着朗多秦的脚步爬过大车车架,重新回到了墙头。
“元良!”朗多秦来不及处理伤口,带着身上插着的五六支箭直接找到了赵正,道:“室韦人来了。苏毗人也来了。”
赵正点点头,看了看朗多秦。
“你守东边城墙吧!”
朗多秦道:“便就东边吧!”
赵正转身离开,朗多秦又道:“为何让我守东边”
“东边是室韦人!”赵正回头,“我撑不住了,你再到西北边来。”
朗多秦深吸一口气,站在墙头愣了愣神。
赵正没有再多言语,快步去了匠作营。赵大柱跟了过来,“元良,派人回凉州报个信吧,就算死,我们总得死个明白。”
“已经派了!”赵正黑着一张脸,避开了从身边跑过的一队右武卫,“玄甲军交给你,哪边危急去哪边!”
他停了下来,拍了拍赵大柱的肩膀,“玄甲军初战,都还是雏儿。就全拜托你了,柱子!”
赵大柱默默地点点头,拎着步槊就自去整顿人马。
赵正在匠作营里找到了赵瑶林,拉着她到了城中堆放粮秣的空地上,“此处是城中中央,箭失射不到这里。你且呆着,有人来带你走,你便跟着走就是。”
赵瑶林睁大了眼睛,“兄长想让我逃走”
赵正叹了一口气,“你是大唐的公主,你被掳了,不仅大唐脸面尽失,后果也不堪设想。”
“可我怎么逃你都说了他们有五六千人!”
赵正道:“攻城开始后,场面会异常混乱,乱军之中,总是有机会的。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寻个机会逃走。我会派赵大柱带玄甲军,拼死护你突围……”
说罢,赵正顿了顿,抿了抿嘴唇,“若是有空,替我回一趟平凉!”
“那你呢你不随我一同逃走”
“我是主将!”赵正道:“沛郡王也该与你说过,军中主将弃军而逃,会是什么后果。再说了,我已派人去回鹘牙庭求援,右武卫善战,必能撑到援军抵达。”
赵瑶林闻言,见赵正说得也有一定道理,心中便暗暗打定主意,若是真到城破时,赵正必是不能顾及自己,乱军之中反而给他带来累赘,不如便就听了他的话。
于是点了点头,“我晓得了。兄长放心杀敌,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