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之后,也不过就是多灌了一两万方而已。
只是蓄水池的堤坝要加固,不然被雨水浸过再被烈日一晒之后容易溃堤。段柴身负重任,情知此事事关重大,不敢怠慢。他亲自在堤坝前督阵,便连夜晚也守在池边。右武卫分了几班,一连守了近十五个时辰,直到第二日天色擦黑,段柴才让人整备军营,撤去营前屏障,放倒栅栏,秣马厉兵,全营披甲。
斥候西放至关前大营的山上,随时传递决堤的信旗,顺便监视关城动静。
当夜万里晴空,营中水波荡漾。
堤前十数人,光着膀子,挽着臂粗的绳索,顺着堤坡往下,将绳索系扣在埋在坡中的原木上,堤坝左右两侧各有健马数十匹,挂上绳索后,只待一声令下,便一起使力,抽拉出土中原木……
赵正换上了一身干净的粉色稠衣,腰间横缠玉带,腰挎亮银横刀。
只是在梳头之时,赵正才想起他的束发发带仍然忘在了汗帐,只好舍了幞头,仔细地挽了发髻,以冠簪约束。
出得帐来,右武卫已是在出营的路上贴心地铺上了木栅,让赵正不至于脚沾泥地。过了营门,地势抬高,大路上关城军已等候多时。见了赵正,纷纷施礼,赵正做了个请的手势,“烦请带路!”
关城军点头,在前引路。赵正抬步跟上,身后胡三大在左,朗多秦在右,十名右武卫紧随,众人顶盔贯甲,携弓持枪。
跟着关城军,一路到了关墙下,随身护卫,却不能再往上半步了。
赵正早已料到,便就使了眼色。朗多秦点点头,吩咐道:“右武卫,随我驻守此处墙阶。”
“唯!”十名右武卫领命,各自寻了位置,立在关城军左右。朗多秦一人,靠近关门,持矛而立。
胡三大却不动,紧随赵正身后。关墙上关城军见状,刚想拦阻,却见城下一行依仗驾到,却是乞力柔然。于是纷纷施礼。
除去侍女,乞力柔然只带了药罗炎一人,身上轻纱素缟,却遵守丧之礼。见了赵正,这妇人已不似昨日缠绵,恢复了可敦应有的仪态。
“天使,你倒是早了哀家一步。”
“可敦!”赵正避让在一旁,连忙推手行礼。
乞力柔然笑笑,却忽然伸出了一只手,赵正一愣,那乞力氏便道:“石阶湿滑,天使可愿搀扶?”
赵正暗自叹了口气,岂敢不从。
两人携手,拾级而上。胡三大背着弓,挎着刀,手里还提着灯笼,与药罗炎并排,跟在二人身后,那守关牙将见状,却也不敢再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