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把他们派去葱岭,赵正也是出于确保安全的目的。若说他对约茹人完全放下戒备,那也太过武断,也说明他太蠢。调走他们,就算他们阵前倒戈,身后还有石头城和碎叶托底,翻不起大浪来。
赵中齐也明白其中玄妙,只空出了大食方向,不让他们与象雄接壤。约茹新军到得吐火罗后,若是安份尽责,赵正定会重用,若是有什么猫腻,还能及时止损。
说什么用人不疑,其实都是屁话。用人不疑的老板,黄土都早已盖顶了。
只不过这话说不到明面上来,赵吉利离开龟兹前,赵正只暗中嘱咐与他,一旦发现有全军哗变的苗头,立时点燃烽火,退回石头城,那时,自有朗多秦和段柴接应。
他二人带着八百右武卫已部署疏勒,疏勒的三千民军也正自整编。一旦约茹人在吐火罗背信弃义,那疏勒的四千人便堵住石头城,将约茹新军斩尽杀绝,不留后患……
赵正背着手,站在都护府的门槛处,依门望着停在天上不愿下山的太阳。心中暗道希望是自己想得太多。他将安西第一军的番号给了约茹新军,这不仅仅是希望,也是他给这些人最后的机会。
他们将在葱岭接受赵中齐的整训,按唐军的军制重新编成。赵正深知这支军队的战斗力,若是用得顺手,将来便是一柄利刃。
“侯爷!”罕拿见赵正靠着门框发呆,于是走了上来,道:“连赵将军也走了,侯爷身边便就无人了!”
赵正呶了呶嘴,视线投向了在门外站着的赫连云天。笑话!我大唐健儿何止千万,少几个人,我都护府还怕被人一锅端走不成?
罕拿笑笑,“都护府端不端走我不知道,但都护你,可能要被端走了!”
赵正“咦”了一声,“何人如此大胆?”
罕拿拱手,“铁门关方才传来口信,开乐公主移驾龟兹,天黑前便到!”
赵正张了张嘴,“她不在北庭呆着,跑安西来作甚?”
罕拿摇头,叹气说道:“据传闻,开乐公主在汗庭被国母挤兑了。一时不忿,便带着赵将军和胡将军南下了。”
“这就稀奇了!”赵正面露微笑,“我这便宜妹妹看似娇柔,实则军中成长,心思玲珑,手段偏激,并不是个好对付的女子,你家国母乞力柔然,传言凶残,实则还算温柔,这是怎么就把开乐公主给招惹了??”
罕拿欲言又止,终于还是闭了嘴,只道:“此事说来话长,等公主到了,侯爷你还是自己问她吧!”
赵正“啧”了一声,暗道上阵打仗其实没什么,对付女人其实也没什么。可对付不是自己的女人,还是个名义上的汗国国母,这就棘手地很。
……